冯佳兮像被泼了盆冷水，有些事情，郑柳雯知道，却从不会再她面前提起，今天却摆在台面上，无非是想让她考虑清楚，以免后来因为分手而受伤害。
看她沉默，她又赶紧出来打圆场：“别多想了，走一步是一步吧，也许他一点都不在乎呢，我看也不是什么大事。”
话虽如此，冯佳兮脸上却渐渐没了笑容。
郑柳雯是来给她送自己母亲包的饺子的，她嫌学校食堂的饭菜过于油腻，家又离得近，她母亲时不时会做些家常菜，给她带去学校，这次是包饺子，多包了些，想到了冯佳兮。
送完东西，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晚上刚吃过，冯佳兮实在腾不出肚子解决这一盘饺子，放到了楼底下的学生冰箱里，准备第二天当午饭吃。
只是天不遂人愿，第二天一早，周方蕾就打电话告诉她：“兮兮啊，你叔叔今天过去了，你跟赵承和他一起去吃个午饭吧。”
赵父是做电子元件产品生意的，后来越做越大，在各地都开了分公司，最近他过来跟人谈合作的事情，要待上几天，冯母想让他们促进促进感情，便安排了这一顿饭局。
“妈，我还有事，去不了。”
冯佳兮拒绝。
周方蕾嗔怪道：“吃个饭能有多长的时间？我已经让你叔叔和你哥去你学校门口了，你直接上车就行，几年也见不到一面，总要做做样子，不然你叔叔还觉得我们对他有什么偏见。”
冯佳兮无奈，只好点了头同意。
真如她母亲所说，车子已经等在门外，她开了门，坐进后排，叫了人后，便未吱一声，保持着沉默。
赵父坐在驾驶位置上，难得没有司机，是他自己开，穿着开会时的西装，带着眼镜，露出祥和的微笑。
虽然已过五十，但还是能从风度翩翩中看出年轻时的风流姿态。
冯佳兮听她母亲说过，他妻子死后就没再婚，后续真真假假，倒是闹出过一些绯闻，但对于他那个年纪，又有经济实力还没有婚姻约束的男人来说，好像反倒成了风流韵事里锦上添花的一笔。
随便找了家还算安静，环境又不错的中餐厅，点了一些菜，三个人静静地吃着，话也不多。
多半是赵承在问，聊她今后有什么打算。
冯佳兮上高中时，就想从事有关翻译的工作，后来没机会，等上了大学后，又不死心，想考研跨考翻译专业，只是落下的实在太多，她难以保证还能投入全部精力去参加考试。
与其主意不定，左右摇摆，还不如直接放弃，打算明年跟同学一起参加航空公司的招聘，她形象包括英语都还不错，难度应该不大。
赵承也觉得她这个想法很好。
吃完饭，赵父要送冯佳兮回学校，她怎么也不同意，推脱了，对方倒也没有执意这么做，只是走前问了句：“兮兮在学校谈恋爱了？”
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赵承恼怒：“爸，你问这个干什么？”
赵父也不是有心要问，他在商场征战多年，精明得早已如只老狐狸，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门道来，刚才吃饭时，见冯佳兮一直盯着手机，回消息，俨然谈恋爱的状态，才好奇问了一句。
上了大学后，冯佳兮就是春节回家，也是住在母亲原来买的房子里，跟那边几年也见不了一面，她不打算把关系搞砸，什么都没说，自己离开了。
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郑柳雯的提醒，中午的这顿饭，都让她情绪不佳，坐在宿舍发着呆，思考着某些事情，直到下午，顾泽远来学校接她，才抛到了脑后。
她换了身衣服，匆忙赶过去，坐进车里，关上门，把包放在一边，头发遮住了视线，往后一撩，才发现顾泽远来得匆忙，穿着的西装外套还是乱的，一时好笑：“来不及就算了，你眼巴巴地赶过来干什么？”
又不是不吃这顿饭就活不了。
他单手架在方向盘上，姿态毫无一点紊乱，眼神却是炙热的，声音带着男人说话时低沉的性感，叹了口气：“到时间我就下班了，急着见你。”
这么直白，冯佳兮又有些不好意思。
缓和一会，刚开口想说什么，被铃声中断，是她在学校群里认识的一个女生，这群专门是给想兼职做模特的大学生用来交流资源的，平时有什么零散的活都能在上面接。
明后天中午，有个车展缺两个车模，身高只要一米六五以上就够了，那姑娘想起冯佳兮，想问问她去不去。
“我可是头一个就想到了你，其他人谁都没有通知，怎么样，够意思吧？”
冯佳兮直说谢谢，问一天多少钱，价格还算合理，在她考虑范围之内，便立马同意了：“没问题，我那天正好有时间，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
商量好了，挂了电话，她才转头，想起刚才未说完的话，本来想继续开口，发现顾泽远脸色有些不对劲，又噤了声。
冯佳兮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他交女朋友的底线就是不希望女朋友做任何有关于这类跟身体相关的职业，及时正正当当也不行。
“你生气了？”
冯佳兮鼓起勇气问。
顾泽远直说，语气里听出已经有了微微的怒意：“我以为你上次答应我的事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