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梨突然叹了一口气：“好羡慕你们啊，有这么多抢着要，我当初面试一凡的时候可是千军万马啊。”
李建：“我可以理解为你在炫耀，能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
许棠梨渐渐把话题引到程见朔身上：“其实我在这么多人里面能力并不是最强的，是程总觉得我的工作风格适合一凡，所以留下了我。来一凡时间不长，但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
李建：“那看来，程总是你的伯乐。不知道，程总会不会是我的伯乐。”
许棠梨又慢慢说：“你回国，肯定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我并不是劝你来一凡，如果你只是想专心做研究，那企业并不是你最好的选择，在理想面前人是不能妥协的。”
“但如果你的目标不仅仅是研究，最好选择和自己奔跑方向最一致的一群人吧。”
李建沉默了起来，在这么多的选择面前，他确实有些迷惘。每个公司都把极大的诱惑摆在他跟前。
面对那么多现实的东西，许棠梨和他谈理想显得格格不入。
但很多人，不就是靠这点东西才能继续向前吗。
“谢谢你，棠梨，我会慎重考虑的。”李建郑重道。
通完电话，许棠梨也不知道李建有没有听进去。
她查询过李建的研究方向，是语音人工智能，一凡给他开出的条件，也是一凡手机内置语音机器人的研究所负责人。方向吻合，目标一致。
许棠梨一时之间有些害怕，万一李建因此不选一凡，那她可就是玩大了。
专家们都很忙碌，程见朔也忙，所以很少有机会能坐在环境优雅的地方慢慢谈。
与李建和另一位专家的见面地点，定在了他们任职研究所对面的咖啡馆，同行的还有周知行。
一个卡座只能坐下四位，许棠梨对技术问题知之甚少，只能端着咖啡杯滢坐在远处。
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李建在见到程见朔的那一刻，仍然感到浑身不自在。
“时间紧迫，只能在咖啡馆面议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双方握过手后，周知行叫来了服务员。
与周知行交谈时，李建觑了眼程见朔。他和那天在展馆前很不相同，那时的他脸上还有着些许笑意，即使气质疏离，但也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整个人都冷淡地像冰窖一般。
但凡在国内接触过计算机的，大抵都知道程见朔这个天才的大名。李建也不例外，他十几岁时就能黑掉最火的pc游戏，18岁时创立一凡，如今一凡的地位如泰山五岳之首的名号不可撼动。
一凡的成功离不开程见朔，不管是一凡的产品，还是一凡的企业形象，都和程见朔的个人风格如出一辙。对于程见朔，他是仰望的。
许棠梨从远处观望着，程见朔始终一言不发。
她不禁有些着急，你特么是来请人啊，不是别人求你，什么时候了还特么摆架子。真是服了。
程见朔眉头皱的像是刀刻一般，他呷了两口咖啡，难喝地像刷锅水，如果一凡后勤敢供应这样的咖啡，他非得把后勤部的给开了不可。
放下咖啡杯，周知行密密麻麻的话又传进耳朵，真烦。
话说那么多，也没用，不如说点实际的。
当程见朔第三次深呼吸时，周知行终于把目光转向程见朔。
“程总你觉得呢？”
周知行看向程见朔的眼神像一把火，大意就是，敢搅黄了我一把火烧了你。
“你做的是语音方向，我们需要语音人才。”程见朔鹰隼似的目光直击李建，“你就该来一凡。为什么还要考虑别的公司？他们有一凡庞大的语音素材吗？他们有一凡完整的可以搭载语音识别功能的产业链吗？他们有一凡的企业文化以技术为先吗？”
程见朔这些问题太傲慢，几乎拉踩了全部的同行。
但这样的话，也只有程见朔配得上。
李建轻轻笑了笑：“说起来，还没有感谢程总不计较之前撞车的事故。”
程见朔浑不在意，他抱起双臂：“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是你撞了我的车。”
李建一噎，程见朔还真是说话不给人留一点余地。
“程总对语音机器人的规划如何？”李建问起了更深层次的问题。
许棠梨的位置距他们并不近，偶尔只能听到几个被暖风送过来的音符。断断续续的话她听不懂，只能拿出电脑处理工作。
程见朔他们大约在谈很多技术问题，从早上一直谈到中午。午饭也是在咖啡馆凑合的，吃过午饭后，许棠梨被暖风熏得困倦起来，趴在桌上竟然睡着了。
许棠梨最近频繁梦到高中的时候，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在梦里再一次见到了程见朔。
这一次，她悄悄地跟在了程见朔的身后。
程见朔是住校生，几乎每天都呆在学校里，许棠梨很少见他回家，每次问他家庭号码他也从未透露。
无奈，她只好趁着假期回家的时间跟踪尾随。
天气又闷又热，路旁的树叶一动不动，空气湿度很大，许棠梨跟在程见朔屁股后面，热得每个毛孔都在吐汗珠。
然而程见朔却不知疲惫，从校门口一路走出来，竟然走了有半个小时。
许棠梨累得直不起腰，终于在一个胡同处，程见朔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她正纳闷时，“哐当”一声巨雷响过，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