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心底有些触动，但是看见陆言土兮兮的脸，“嗯，看上去是个好苗子。”
他又看向安小歌，“你要当侍者？”
“对对对。”安小歌连连点头，“我什么都能干，能吃苦，听话，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老者嫌弃地摆摆手让她住嘴，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书卷，上面记载着门徒人名。
曾经路四就是派人把这个册子抄录下来让陆言核对的。
“姓名？”老者开始翻书页。
安小歌道：“阿言，他叫阿言。”
陆言：“……”这是连他的名字都给他取好了。
老者皱起眉毛，没好气地说：“他是哑巴吗，什么都让你替他说。”
安小歌摸了摸鼻子，退了回去。
演戏演得太投入了，有点激动。
陆言淡淡说道：“阿言。”
老者沾了沾墨水，洋洋洒洒写下了陆言的名字，“年龄，修为，家里住哪里。”
“二十，隐界五级，没家。”
老者抬起眼睛，看了看他，感觉在情理之中，继续依言写了下来。
他合上册子，将钱收好，“提前说好，进了惊陵阁，如果中途你想退帮，那这钱我们可是一分都不会还给你的。”
陆言轻轻点头。
“还有，成为门徒，就要听师长的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等你修为高了，可能会让做一些任务，到时候你不能拒绝。”
安小歌真怕陆言唯我独尊的劲儿上来冲撞了老者，结果没想到他也只是微微挑起眉梢，继续配合点头。
老者重新一手拿起了话本，另一只手抓起一把瓜子，“好了，莫五，领着他先找房间安顿下来。”
“是。”领着他们来的弟子道。
看他们的事办完后，安小歌往前站了站，“长老，那我呢。”
惊陵阁每个弟子都会有一到两个侍者，所以安小歌便以为她会直接就近分配到陆言的院子里。
“你一会儿去侍院，听候侍者主管的分配。”老者仿佛已经沉浸在话本里，声音飘渺。
安小歌一怔，小心翼翼问道：“那是随机分配？”
莫五出声解释，“到时候侍院里的主管会给你说。”
安小歌抿抿唇，了然“哦”了一声，偷偷看了看陆言。
他的眼眸黑得像夜里的天空，又像是一口古井，深沉地没有波澜，无端让人心中的不安消散开来。
安小歌定了定神，笑起来。
老者已经完全沉浸在话本中，时不时笑出声。
安小歌三人离开了登记院，因为侍院在另一个方向，所以他们就要从这里分道扬镳。
临走时安小歌指了指手腕，上面是她和陆言的载信珠，不过她为了不暴露就将载信珠塞到了衣袖里。
陆言安抚点头，看着她离去后才与莫五离开。
安小歌朝着莫五指的方向一路走去，然后到了一处略显荒凉的地方。
一处较大的院子显现出来，上面挂着岌岌可危的牌匾“侍院”。
惊陵阁占地很大，环境也很优美，山后就是平坦的院落，大大小小的院落大概有几百个。
那些都是交够钱后的弟子的住处，大部分院落住着两到三个弟子，不过也有一人住一个大院子的，不过要多交出两到三倍的钱来。
惊陵阁中待选的侍者最没地位，所有人挤在一个大院子里，不过等到他们有主人后则会搬到主人的院子中。
安小歌站在门外，听见里面有吵闹声，可以看出来人不少。
侍院里来来回回走过一些侍者，他们穿着大都朴实，甚至有的衣衫褴褛，看样子是流浪儿。
一个看上去有些地位的人正执着鞭子，看见来人，不满道：“怎么又来一个，给长老说不要再收侍者了，人太多了！”
安小歌走进去站在主管面前，鞠躬嘴甜道：“主管好。”
主管抱臂不耐烦斜睨着她，嫌弃道：“还是个瘦不拉几的小妮子，能干什么啊。”
安小歌立即昂起胸脯，“主管您别看我瘦，但是我劲儿大，还能吃苦，随便怎么使唤我都可以的。”
主管拧着眉看了她半响，最后摆摆手，不耐烦，“别给我耍嘴皮子，赶紧进去找个床铺，一会儿分配任务。”
安小歌甜甜笑起来，“好嘞，主管您人真好。”
看着安小歌离去的背影，主管轻哼了一声，目光一瞥吼道：“男女分开屋子！你个大老爷们进女孩子屋干什么！出来！”
侍院里分为几个不同的小院子，里面大约住着几十个待选定的侍者。
每天都有新来的侍者，所以大家对安小歌置若罔闻，全然不在乎，每个人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安小歌转了一圈，最后在一间房间中找到了一个空床位。
只是虽然屋里苍凉破旧了一点，但是起码干净整洁。
她的床位旁坐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此时正将双脚悬空轻轻晃着。
她腿上放着包袱，正埋头在里面翻找什么。
安小歌坐在床铺上，见女孩看过来，她和善地笑了笑。
姑娘也以笑回应，然后继续翻找包袱。
安小歌休息还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听见有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集合——”
所有的人不管在做什么事情，都立即放下了手头的事务，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