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纪宸偏头，“你不是会算人吗？为什么不算算她？”
顾沅沅不算矮，可不穿高跟站在纪宸的身边，显得不是很高，“我不是很会，我学的又不是心理学。只是会一点皮毛，而且，人家才是正经的医生。你让我这种非专业的，去算专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最后一声，语调微微升高，有撒娇的意味，“其实我很好奇，你小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和现在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
顾沅沅好像想到了什么，顿住，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纪宸。
一个人的性格不会轻易的改变，除非是遇到什么大事。比如看重的人离世。
“以前没有那么稳重。”纪宸倒是觉得没什么。
顾沅沅咬唇，“是因为嫂子的儿子去世，所以你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嗯。”纪宸的眼帘垂下，在夕阳照耀下，照出残影，“虽然我觉得，即使没有他，我可能也会成长成这样，可他出事，提前结束了我的少年时代。”
顾沅沅“唔”了一声，“你对他多看重，相对的就对纪墨多厌恶，对吗？”
“厌恶？”纪宸脸上浮起一抹冷笑，“他配吗？”
是啊！那样的人怎么配，厌恶和恨，他都不配拥有。他根本就不算什么？
顾沅沅随着纪宸往前走，把想要说出的话在心中斟酌了三遍，才说出来，“小时候，奶奶和我说过一句话。不该是自己的不能要，不然会有报应的。不管是早是晚，报应总归会来的。”
纪宸站定。
顾沅沅想起那个在幼年时期给她温暖，在黑夜中抱住她让她不要害怕的人，心中有些伤感，那个人再也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了。
她只顾着自己伤感，并没注意到纪宸已经停住了脚步。走了两步，踉跄了一下，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子，差点要摔下去，纪宸眼疾手快的环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顾沅沅站定，迷茫的看向纪宸，“你怎么不继续走了？”
纪宸让顾沅沅站稳，“回去吧，等会太阳落下，该天凉了。”
顾沅沅由着纪宸拉着往回走，她刚刚从纪宸脸上看见了明显的厌恶，纪宸在厌恶什么？
在路上，顾沅沅好几次都想问，可是还是没问出口。纪宸不想和她说的，她怎么问，纪宸都不会说出口的。
纪宸晚上加班，他让逍遥把今天的会议记录发给顾沅沅，让顾沅沅自己琢磨。
顾沅沅捧着平板电脑，看着文字会议记录，看了一会头疼。上学的时候，养成的毅力让她一条路走到黑，即使头疼也逼迫自己看下去。查术语，把那些隐藏在文字下面的勾心斗角解析出来。
纪宸看了上个季度分公司的业绩，写了批注。放在一边的手机亮起，秦以洛发来短信，“你要的医生的资料，我都给你查到了。”
纪宸点开邮箱，最上面的一封是安笙的个人资料。
秦以洛办这种事情很靠谱，查得很细。家庭，朋友，工作，生活。
安笙的个人资料多姿多彩，支教，援助，打架，闹事都有过。看过去不是那张清冷面孔应该有的人生。
纪宸关上安笙的个人资料，秦以洛发来消息，“看完了？有没有觉得，太起伏，有点假？”
纪宸回了一个句号。
秦以洛很快就回复一句，“要我帮你盯着她吗？”
“好。”纪宸合上手机，看向对面皱着眉头正在努力把会议资料吃透的顾沅沅。目光柔和了一些。
顾沅沅拿过咖啡杯把最后一口喝下，闭上眼靠在椅子上，打算休息一会眼睛，“纪先生，我长得好看吗？即使长得好看，你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吧？我会不好意思的。”
纪宸低笑一声，“原来你知道我在看你。”
顾沅沅睁开眼睛，“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是能感觉到的好吗？”她去够咖啡杯，却发现咖啡杯空了，这才想起，最后一杯已经被她喝了。
第111章 我不后悔
“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搬出这个办公室了，我和你说。”顾沅沅坐直身子，把放在桌上的平板推开，手臂横在桌子上，下巴抵在手臂上，“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进去，你盯着我看我会紧张的。”
其实这个公寓有两间书房。
一间是原来就有的，一间是某天纪母心血来潮来视察，看见顾沅沅和纪宸窝在一个书房里面，想着不能委屈儿媳妇，就让纪宸再收拾出来一个书房。
即使收拾出来也没什么用，顾沅沅仍旧没有搬进那间书房。
现在顾沅沅回想起，心中十分后悔。当初要是听纪母的搬进去多好啊，免得被纪宸打扰到看东西都看不下。
“多紧张两遍就习惯了。”纪宸回答得很轻松，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顾沅沅拿过纪宸的马克杯，“下去再给你倒杯咖啡？”
“安医生的年龄，好像和你一样大？”
顾沅沅倒完咖啡，把咖啡放到纪宸面前，就听见纪宸这样说。她微微一愣，“好像是，可是，你为什么对安医生那么感兴趣。”
纪宸端起马克杯抿了一口，有些烫，“是她对你感兴趣。”
“嗯？”顾沅沅捧着马克杯，努力回想和安笙才见过的寥寥无几的几面，“她对我，好像和别人没什么分别吧？我不觉得她对我有什么兴趣。你认识她也不久，今天应该是你和她的第二次见面，你是怎么看出她对我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