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宸回头看了一眼被他踩在脚底下的男人，挣扎两秒，起身来到顾沅沅身边，刀划开她身上绑着的绳子，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顾沅沅一只手搂着纪宸的脖子，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她的神经一直都在绷着，被抛上车的时候，撞到了头。那个时候脑袋开始发晕了，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昏过去。
她一直坚持到现在，直到纪宸来，她脑中绷着的线，才断开。她有些疲倦的闭上眼，手紧紧握住纪宸的手，“答应我，别对他们下手。”
纪宸低头看着顾沅沅合上了眼睛，手也无力的从他的手心滑落，他无意间摸到她的后脑勺，那里有凝固的血。
他手有些颤抖的去探顾沅沅的脉搏。
还好，虽然顾沅沅的脉搏很微弱，可还是在跳动着。
纪宸一把抱起顾沅沅，不管躺在地上的那两个人，往工厂外面走去。
车停得不远，纪宸把顾沅沅小心的放在副驾驶座上。
这次纪宸顾忌车上有受伤的顾沅沅，开车小心了一些。他摸出另外一部放在车上的手机，给逍遥打电话。
纪宸打完电话，回头看了一眼昏睡中的顾沅沅，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心安了一些。
赶到市区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停下待命了。
纪宸把车钥匙扔给逍遥，报出一串车牌号，“就着这个车牌号给我查下去，能查多少是多少。”
逍遥接过车钥匙，有些不放心的说，“老板，我还是和您一起去医院吧。”逍遥不管怎么看，都觉得纪宸现在这样，很危险。好像随时能杀人一样。
纪宸上了救护车，甩了一个眼神给逍遥，逍遥就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纪宸，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救护车上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带着口罩，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纤细的手。看起来柔柔弱弱，下手却没有柔弱。
她给顾沅沅量了血压，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就开始处理顾沅沅被摩擦出来的小伤口。
然后扫过纪宸手上的手臂，直接拽过来，简单的消毒一下。看着纪宸的目光都落在顾沅沅的身上，说，“放心，现在还死不了。”
神经内科外科加上皮肤科骨科等专家都随着院长站在原地，看见急救车停下，连忙围上去。
女医生从急救车上跳下来，看着围上来的各科骨干，毫不留情面的说，“神经内外科就算了，皮肤科和骨科凑热闹做什么，都让开，要送病人去拍片。”
纪宸随着女医生下车，想跟着去CT室，却听见女医生说，“骨科的，你们缝合一下这位先生的手臂。”
CT做了之后，确定是颅内出血，只能做手术。
纪宸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坐在手术室外。盯着手术室亮着的灯，一言不发。
顾云寒小跑来到手术室面前，不用问，看着纪宸这副模样，就知道里面的顾沅沅是什么情形。
顾云寒脚有些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如果不是我没有陪着她回去，如果不是我……”
纪宸把目光移到顾云寒的身上，“闭嘴。”
手术时间很长，期间两次下病危。纪宸除了那一声“闭嘴”之后，就没有说一句话，坐在那里如同一个不会动的木偶人。
只有他知道，在那段时间里面，他是有多心慌，接到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如同在地狱来回一遍，背后冒起冷汗。
等手术灯暗下去，医生出来和他解释病情，并告诉他，顾沅沅已经送往ICU观察一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纪宸的心才放下一半。
顾以晟处理后续的事情，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纪宸站在走廊上，看着ICU里面的顾沅沅发呆。
顾以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聊聊。”
纪宸随着顾以晟出了医院，坐在花园的石桌上，那个时候，天刚刚破晓，云彩被还没出来的太阳染成橙红色。
第69章 绝望中的浮萍
“我还以为你没把我的话当回事。”顾以晟点燃一根烟，看向不过一晚，就憔悴了好多的纪宸。他想安慰纪宸，可又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起，来来去去就只有这句话。
纪宸冷笑一声，“看见她的时候，我是真的想下杀手。你也看见了，他的肩膀的两处刀伤。”
顾以晟当然看见了，他甚至能想象到纪宸那个时候的愤怒，他有些好奇的问，“那你为什么没有动手？”
“沅沅叫住了我，她不让我这样做。”纪宸抽了一口烟，“我那个时候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把那两个人杀了。可最后她还是叫住了我。”
顾以晟知道，纪宸没有说谎。他的目光落在纪宸的手臂上，“那个是怎么伤的。”
纪宸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缠着的纱布，“自己割的。不割我根本冷静不下来。”
顾以晟认识纪宸那么多年，从来没看见过纪宸那么失控的时候，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手放在纪宸的肩膀上，拍了拍，才起身。
顾沅沅在观察一天之后，医生提议还要观察一晚。
医生说这个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纪宸的脸色，纪宸没说什么，只是靠在墙上，看着病房里面的顾沅沅。
顾父顾母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赶来看望顾沅沅。
纪宸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眯起眼睛看着他们趴在玻璃上看着ICU里面的顾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