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探身去拿遥控器,调整游戏界面。
梁雨听按住了他:“不是这样的。”
“不是哪样的?”
不是她要他玩,他就玩。
这根本就不对。
但梁雨听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了,她有点无力。这么多年累积的庭审辩论技巧到现在这个点显得格外无力,格外苍白。
“算了。”梁雨听将遥控器收了收,把游戏手柄也装回了纸袋,“我觉得我得好好想想,你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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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小区向来很安静,很安静。
夏天问出了梁雨听的单元楼,走到停车的位置,打开车门,一个人坐了进去。
他没急着开车,只是有些疲惫地倒在车上,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像是叹气一般,长长地吐了出去。
他看出来梁雨听在担心什么,却看不懂梁雨听为什么担心。
重逢来,他每次见面都小心翼翼的,不希望自己搞砸。他觉得自己很努力让梁雨听满意,可为什么又把梁雨听弄得很不开心的样子?
他有种,今晚其实算不欢而散的感觉。
他不想这样啊,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和好,他希望自己能给梁雨听好的恋爱体验,不要像以前一样那么辛苦时,他却是毫无察觉的。
他叹了口气,心想只能明天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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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天问早早地起来,花了点时间挑选了一套他觉得十分不错的装扮,接着开车去了以前梁雨听最喜欢的那家花店,买了束花。
买好花后,他在去找梁雨听之前给梁雨听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什么原因,电话没人接。
夏天问想着梁雨听可能不在手机边,便给她发了个信息。
【我来接你了,半个小时后到。】
夏天问在去梁雨听家里的路上,又想了会儿昨天跟梁雨听的对话。
希望今天一切都顺利吧。
夏天问很快到了梁雨听家楼下,梁雨听没有像前两天一样早早下来门口等他。
夏天问也不着急,他停好车,又给梁雨听发了一条微信。
【我到了。】
约莫上午十一点,小区里人不多,偶尔经过的只有几个提着菜的家庭妇女。
大概过了五分钟,梁雨听还没有下来,夏天问怀疑梁雨听没看到,便又掏出手机,继续给她发微信。
编辑的信息才写了一半,夏天问就停住了手。
半个小时前,梁雨听没回微信。
五分钟前,梁雨听也没回微信。
夏天问的手不自觉抖了下,他快速按掉微信界面,第二次打电话给梁雨听。
熟悉的律师业务彩铃,漫长而没有终点地在耳边播着。
依然没人接听。
夏天问下意识看了眼梁雨听所在的楼层,熟悉的,不好的预感一点点涌起来。
怎么会不熟悉?
他两年前就有这样一段时间。电话能打通,就是没人接,微信能发出去,永远不会有人回,而他再去找她,她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夏天问心头一颤,“啪”地一声重重甩上车门,飞快地冲进居民楼里面。
他不记得他按了多少次电梯按键才等来电梯,只觉得电梯太慢了,太慢了,怎么等都不来。
恐惧,惊慌,熟悉的情绪也在敲打着心头,让他紧张得像是被抑住了喉咙。
到了梁雨听家门口,他疯狂地按着门铃。
也不知道究竟敲了多久门,但门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想起昨天跟梁雨听不欢而散,现在梁雨听现在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甚至连门都不开。
她哪里生气了?她是不是又回A城了。是不是他昨天又哪里搞砸了,触了她的底线?
这种情况熟悉吗?
怎么会不熟悉?
这是他的噩梦,熟悉到每一个细节都让人竖着汗毛,令他如坠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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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雨听睡觉习惯性开静音免打扰,起床再解除。昨天她想事情想得晚了,熬了夜,这导致第二天一睁开,竟然都十一点了。
她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
平时在她关了房门的情况下,外面有人敲门,她不一定听得到,但今天外面的动静尤其大,将她从睡梦中吵醒。
屋子明明有门铃,但外面的人按了几下门铃后竟然就不按了,反而直接用手拍门。
周琴去上班了,屋里就梁雨听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非得这么敲门,梁雨听觉得这敲门声有点吓人。
她出了房门,离大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问了句:“谁啊?”
也不知道是房子隔音太好,还是外面敲门声盖过了她的询问。外面的人没说话,就一个劲闷头敲门。
梁雨听感觉自己要是这么敲,手肯定很疼。
她警惕地靠到门边,通过猫眼看向外面。
没想到站在外面的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人,而是夏天问。
梁雨听疑惑着想去开门时,忽的发现夏天问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敲门声突然终止,是夏天问自己停住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