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手剑宗,威名在外,可不是等闲的人物。
一群人吓得落荒而逃,赶忙去禀告了山尊,无量山尊也有些怕离手剑宗犯恼会在山上乱来,死几个人倒是小事,但死了人当山尊的不能坐视不理,山尊又没把握能在离手剑底下讨到好,便立即传令下去,无量山之人遇上杜蘅,必要远远避开。
杜蘅办事,该快则快。
后来,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源源不断地往焕真宫里送去了。
最多的是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一些面貌奇怪的虫子,后来还送来了整块的新鲜苔藓、活蹦乱跳的鱼。
白连被刺激得额上青筋直跳:“这绿苔哪里没有?很稀奇吗?”
接应的弟子照杜蘅的话老实地说:“杜先生说,一方水土养一方的苔藓,或许有用。”
“这、这鱼呢?”
“杜先生说,他没见过。”
“熟的他肯定吃过,这就是普通的鳜鱼啊!”
“……啊?!”
俗话说“君子远庖厨”,接应的弟子也不知木盆里是什么鱼,杜蘅叫送回来他便紧赶慢赶地送回来了。
白连气得略头疼:“真是五谷不分!”
接应的弟子赧然脸红地站着:“那……那这鱼,怎么处置?”
鳜鱼细嫩鲜美,以蒸食为佳,但远途运来,应该已经瘦了,不是肉质最可口的时候,继续养养吧,西疆的山水又不知能不能把鱼养肥,万一鱼适应不了,给养死就太可惜了。
左右都得吃掉。
景越辰饮食万般小心,这外面来的鱼还是不碰为好。脑海里过了一遍,白连蹙眉挥挥手:“清蒸了,送去给你们的破军大人,就说是离手剑宗的一番心意。”
第76章 末之章|四
[末之章|虚梦实华|四]
原本是要南下去钱塘的。
司空卿卿离了焕真宫,一时不知该去往何处,便带着恼劲打马出关,浩荡天地里转了一圈,小受了一番磋磨,也自此认识了新朋友,这位新朋友,便是钱塘叶家的幼子叶幻尘。
说好去钱塘,半道还有空看别人被追杀。
司空与叶幻尘同躲在树后,抬头望望天色,她不悦道:“有什么好看的吗?以多欺少,那些必是无耻之辈,我们出去援手,早了早好,还得寻客舍落脚呢。”
说着即要仗剑而出。
白净俊朗的少年急忙按住了她:“你可知道那被围攻的是谁?他哪里用得上咱们帮。”
司空狐疑:“是谁?”
叶幻尘看山林中的打斗,真是好妙的招式,剑光飞旋,仿佛冷冰冰的剑有了灵性,尽凭主人心意所指所向,此等武学天赋,怕是旁人穷尽一生也不能学会,他嘴角漫起了歆羡又崇拜的笑意:“他是‘离手剑宗’杜蘅。”
杜蘅是实打实被十几个人追杀,但他的剑招,以守为主,并不凶骇要人命,顶多是伤了胳膊腿之类,令对方见见血罢了。然而高手之招,即便锋芒内敛,那也是有锋芒的。渐渐地,凶神恶煞的对方气焰就矮到了地底下,狼狈相搀相扶聚作一团,明明有了惧意退意,嘴上却依然放狠话:“杜蘅!今日我们便放过你,但往后休要再来无量山,我们山尊座下人才济济,先前敬你孤高艺强,岂料你做了焕真宫的走狗,往后你再来,整个无量山的人就不客气了,我们必使出看家本事剿杀你!好自为之吧!”
原来是无量山的宵小,难怪一看就不像好人。
“算你们滚得快!乌合之众,将全江湖搅得乌烟瘴气,姑奶奶我想打你们也很久了!”司空卿卿还记着在关外差点被无量山鼠辈劫掠钱财的恶气,一听那些人自报家门,便气得跳出去,扬声冲仓皇败退的虾兵蟹将骂道。
叶幻尘也赶忙跟出来,拉她衣袖小声提醒:“卿卿,太失礼了。”
——啊,是了是了,名满江湖的离手剑宗还在这里。
两人便一起转身,朝杜蘅揖礼:“前辈,久仰大名。”
杜蘅已经收剑,笑了笑,举步打算走了。
司空藏不住雀跃心绪,忙说道:“我知道你!你和焕真宫的破军星君很有交情,就是因为如此,你才进焕真宫的吗?”
杜蘅十分怪疑,他停下步子,望天真明丽的少女:“小孩子胡说什么,杜某和焕真宫的破军,只有彼此厮杀的交情。”
“既是旗鼓相当的敌手,也是意气相投的朋友。”
“哦?我竟不知。”
“你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司空环剑在臂,扬起极漂亮的一张小脸,得意洋洋,“我可是焕真宫出来的人。”
旁边的少年闻言,转眸瞧她,露出震惊神色:“你是焕真宫的人?怎从不听你提及?”
司空不以为意:“你又没问。”
“我怎么没问?我不是问你你家住何方……”
“西疆啊,也没错啊。”
杜蘅打量了少女,言道:“你当是出来许久了吧?宫中变故,你或许不知,你们的宫主皓月君毒近攻心,不知此劫是否能逃过,他若是你敬重的人,你还是赶回去看看为宜。”
司空愣怔:“他……他不是好了吗?”
杜蘅摇头:“如今九州药仙守他左右,日夜都在苦寻解毒之法。对了,你若是回去,替我带个话给九州药仙,我的意图已被无量山识破,要多多采到他要的草药,怕是会多费些时日,不过放心,我会尽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