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弯腰将姜瑜阳整个抱起来，软着声音哄道：“像像像。”
类似的话她听过很多，邻居的，亲戚的，见过一次的陌生人，那些画面都像是一个个碎片，飞速地闪过。
果然，是不像的吗？
刘青看着姜瑜阳呆愣的模样，心里像是被锥子扎来扎去，全是孔，却又流不出血 来，干干巴巴地疼。
刘青走过去将姜瑜阳搂在怀里，小声地在她耳边道：“妈妈爱你，从来都和血缘没有关系，你永远是我的女儿。”
*
阳光被风吹散了，细碎的金光也隐藏不见，天空中只剩下一片乌青。
走在路上的人都像是被丢进了海水里泡过，泛着冷光。
不多久，雾一样的小雨珠顺着树枝的细缝落在了姜瑜阳的脑袋上，距离她捧着盒子坐在这里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从刘青的怀里挣脱出来，出了门，身影狼狈，像是逃跑似的。
贴着大腿放着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一刻都不停，姜瑜阳从似梦非梦的状态里回过神，将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掏了出来，她出门什么也没带着，只是拿了手机，脚上还有没有换下来的拖鞋。
沈诺的名字闪闪发光，姜瑜阳最终还是将它接了起来。
“怎么不接电话，在干什么呢？”
这一刻的沈诺很温柔，像是知道了她的处境，安抚着她。
“在外面呢。”姜瑜阳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嗓音有些沙哑，还有一抹强打起精神也掩盖不住的低沉。
沈诺没有问，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你家里风景好吗？”
“还好。”
“我想去很久了，欢迎我去吗？”
姜瑜阳没说话。
沈诺：“给我发个定位吧，我看看远不远。”
“好不好呀。”
沈诺撒了个娇，姜瑜阳被勾住了，将定位发到了他手机上。
“我一会儿就到，你先去找个好吃的餐馆，定个位置。”
姜瑜阳被他的行动力吓了一跳：“你真的来了？”
“还能骗你不成。”
姜瑜阳没又说出不要来的话，她现在想见到沈诺，想抱一抱他，他的怀里总是让人有安全感。
起码在这个时刻，骗人这件事情，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好。”
挂了电话，头顶落下的雨逐渐大了起来，变成了豌豆粒。
姜瑜阳伸手摸了一把发顶，带着点湿意，手上也附上了一层水汽。
她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一直狗，标准的中华田园犬，黑黄的毛交织着，舌头伸着冲着姜瑜阳乱吠。
看起来凶极了。
姜瑜阳从小就怕大型犬，可能是小时候在某个的日子里，有人对着她循环播放了两个小时得了狂犬病的人的下场，不太高清的影片给姜瑜阳留下来了抹不去阴影。
放的人不记得了，那天的天气不记得了，这些片段还深刻地刻在骨子里。
腿肚子有点抖。
姜瑜阳用手揉了揉小腿，本身坐了太久就有些麻，加上被吓了就更麻了。
姜瑜阳一点点地移到了椅子的尽头，准备慢慢地溜走，她看着狗，狗看着她，姜瑜阳慢慢地往外走，狗也没有什么动作。
离得远了，她才撒开腿飞快地往外跑。
这个狗把她吓一吓，心里的那点乱七八糟的愁绪都散了许多，不再一直堵在胸口。
姜瑜阳在附近找了一家她很喜欢的餐厅，要了一个包间。
下午想了许多，现在接受的也差不多了，开始只是突然听到，心里无法接受，过了这么久已经好了许多了。
爸爸妈妈还是爸爸妈妈，并没有什么改变，不论有没有血缘。
她看着盒子，既然是她亲生父母留下来的，打开看看也没什么。
刚才姜哲的话还在她耳边：“你的亲生父母是我和你妈妈的好朋友，只是突然有一天你妈妈来找我们，慌慌张张的只留下了一句话让我们抚养你长大，等你成年独立了将盒子给你。”
“他们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和你妈妈也试着联系过，但是都没有消息，现在你也自己工作了，长大了，这件事情我们还是要告诉你的。”
姜瑜阳手抚摸着盒子上漂亮的花纹和镂空。
里面装的是什么呢。
她再也没有出现的父母，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或许盒子里会有答案。
服务员进来给姜瑜阳倒了一杯水，姜瑜阳喊住了她道：“可以给我拿一把刀吗？”
不是西餐厅，突然听到姜瑜阳的要求还愣了一下，向她确认了一下：“刀吗？”
“对，麻烦了。”
服务员虽然奇怪，但是专业素养让她没说什么，只是道：“好的，请稍等一下。”
过了两分钟，服务员就将刀拿了过来，姜瑜阳接过放在一边并没有什么动作，服务员看着她欲言又止。
姜瑜阳道：“我点的菜等我朋友到了开始上，别的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很明显的逐客令。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道：“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按在桌上的铃叫我，还有，那个刀还是很锋利的，你要用小心点。”
姜瑜阳：“好的。”
等人彻底走了，姜瑜阳才将桌子上的小岛拿到了手里，刀刃上泛着寒光，姜瑜阳还没有割，就觉得指尖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