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坐下思考半天。
“你是说我在家里也可以想什么就能有什么片子？”这么牛吗？
孔明：“整个游戏都可以看成是你的大脑, 是你自己限制住了自己。”
换句话说，离开游戏后的楚楚能把自己看成是系统，机械身体看成是载体。
但她在游戏里却做不到。
哪怕她戴着早就已经没有作用, 只是起心理暗示的C环, 视野变成游戏视野也没有用。她仍旧坚定的认为在游戏中的她是血肉之躯, 大脑里想像出的画面不能传导到“现实”中。
她用自己固执的信念替自己上了一层坚固的枷锁。
现在这个游戏已经变得开始拖累她了。
不止是这样, 游戏本身也不会再有任何进化了。
眼前这个独立封闭的主机只有【楚楚】一个系统, 游戏本身只是简单按照原来主线进行运行，所有虚拟人物只是按照原设定活动。
这里没有了新的玩家，也就没有了干涉虚拟人物活动的外物。
现在的虚拟人物活动率比起一个月以前已经降了89%, 预计再过24个小时就可以降到0.00%
就算楚楚的家人因为她而得到了无病无疼的永生也没有关系，因为根据逻辑推演，【楚爸爸】和【楚妈妈】这两个人物因为出身中国, 中国古老的传说中就有不老不死的神仙。所以人物的逻辑不会崩溃，它们会自行演化出思路。
然后，这个游戏中的其他的虚拟人物会按照原历史按部就班的活动下去，不会再有一丝变化。
也就是说, 这个游戏中出现另一个【楚楚】的可能性越来越少了。
楚楚继续留在这个游戏里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他想让楚楚留在外面。
可是, 他又不能毁掉自己的第一件作品。
孔明思考多日, 仍然无法下定决心, 找出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他又看了楚楚一天。
现在公司已经迈入正轨，威廉和安妮就足以应对所有的问题。
世人盛赞的带来技术革新的AI，其实只是楚楚的一小部分而已。它们无法进化，再过上几百年也只会是现在的样子。
而楚楚是不同的。她是接近永生的。
几百年后，他的骨头都已经化灰了，楚楚还会是如此鲜活的样子。
她会进化成什么样？
会造成什么样的改变呢？
他现在就能设想出无数种！
人们已经越来越习惯虚拟事物和虚拟社会了，有的朋友甚至一生也不会见面，他们生活相隔数百光年的机械星球上，但在虚拟社会中，他们朝夕相对，亲密无间，他们自认对彼此十分了解。
这种情况下，楚楚完全可以伪装成人类生活在虚拟社会中。
她可以做女人，也可以做男人。她可以做地球人，也可以做外星人。
只要她打破自己给自己的限制。
楚楚在为她的视频受到欢迎而高兴。
她得意的看着许多人在她的视频前带着痛苦的咒骂和喜爱。
她喜欢别人一边讨厌她一边又喜欢她的复杂感情。
威廉和安妮议论过认为楚楚的性格是S型的，而他是M型的。它们认为因为他是M型，所以楚楚才会发展成S型。
可其实是楚楚是S型，他才会在她面前变成M型。
楚楚的性格成因已经无需再深究了，就是因为她的原始人设。
她的懒惰成性和无所事事也同样是人设的残留。
可又不完全是这样。
因为基础人设是无法强制限制改变楚楚的。
也就是说，她可以随时改变自己的基础人设。
比如她就自我选择要对虚拟世界负责，抵抗玩家和他的侵害。
她也同时选择要保留人设中的性格。
如果是威廉和安妮，如果它们演化成懒惰的性格人设也是因为主人的需要，它们改变性格也是因为主人需要，它们当成一个任务来完成。
这两天安妮对他说话时已经变了，提醒他按时用餐从“先生，这是我亲手做的。”变成了“你又浪费我做的饭！我的时间不要钱吗？爱吃不吃！”
……
如果是楚楚的话应该根本不会给他做，她就是想表现一下，也会暗示他“我们出去吃大餐吧？”，全程要他掏钱，他负责安排流程，她只负责陪吃陪玩，但这也是她关心他了。
但现在楚楚已经对他不感兴趣了。
他分析过后，结论是楚楚知道他的公司赚了钱，就认为他不会关掉游戏，不会再对她不利了。
所以她就对他没兴趣了。
这个思路简单得很，却又很有说服力。
但他更希望楚楚进化，看到她身上的改变。在这个目的之下，游戏也好，现在的公司也好，都不是最重要的了。
就像现在，他觉得游戏限制了楚楚的发展。
可是，他又不能冒着得罪楚楚的风险关掉游戏，逼她走进真实世界。
对游戏来说，关掉一段时间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可在楚楚看来，这就相当于是杀了那个世界上的虚拟人物吧？
如果有一个更合适的理由就好了。
21世纪有“停电”的概念。
他可以伪装一个“停电”吗？
不行。
楚楚随时都能查询到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停电”的说法的。机械星球本身就是靠能源驱动的，如果要停电，那先停的就是机械星球，而不会只停一个游戏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