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家老准备领兵转身离去之时,司马师又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对了,让他顺便把炎公子也带过来……”
家老领命之后便不敢耽搁,快步朝着高都候府赶路。
当他将司马师的话转述给司马昭之后,正巧和王元姬讨论白日里司马师反常之态的司马昭,愈发觉得事有蹊跷,更令他在意的是,司马师居然让他把司马炎也带过去。
“大哥他叫炎儿去做什么呢?”
对此王元姬也感到十分不解,但司马昭一想到司马师在明日出征之前,选择找自己和司马炎去见面,定然是有什么要事托付的,自己必须要去走这一趟:
“正好我也要去找大哥把事情弄清楚,既然他让炎儿一起去,那就去把炎儿叫来吧。”
很快家老便奉了司马昭的命令,前往司马炎的卧室去传唤他。
本来家老以为司马炎早就睡着了,可当他走到司马炎卧室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烛光还是亮着的,而且司马炎的身影也隐约借由烛光倒影在了窗纸之上,于是家老便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长公子,您睡了吗?”
坐在书案前看书的司马炎见家老这个时候了还来找自己,心想定然是有什么事情的,他起身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
“这么晚了,家老找我有事吗?”
家老隔着门向司马昭禀报说:
“侯爷请您与他一道前往长平侯府。”
“去大伯父那里?”
司马炎越来越确信自己内心的猜想不是空穴来风,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可以说是求之不得,他将手中的书简轻轻卷合上,然后起身走到了房门口将门打开:
“我知道了……”
原本夜间寂静的洛阳街道之上,急速向长平侯府驶去的马车多少显得有些颠簸。
也正是因为如此,掩盖着马车之内父子二人无声的寂静……
他们谁也不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对方,心中只有各自的想法……
他们都有话想要和司马师说,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巧合的是,司马师居然同时将他们叫到了自己的身边,这才是最令人匪夷所思之处。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长平候的门口,而家老也早就奉了司马师的命令等候在这里。
他一见挂有“高都候府”字样的灯笼所发出来的荧光,便马上走上前对马车之内的司马昭父子禀报道:
“小人奉大将军之命,在此恭候两位多时了。”
司马昭撩开了马车前面的帐幔,率先走出了马车在家老的搀扶之下走下了马车:
“兄长他现在何处?”
家老答道:
“大将军他一直在书房等候,请两位随我来。”
待到司马昭下车之后,司马炎也跟着走下了马车,他们二人便在家老的引路之下来到了书房门口,随后家老便对书房之内的司马师禀报:
“启禀大将军,高都候和炎公子已经到了。”
书房之内的司马师回道:
“让他们进来吧,你先退下……”
“遵命……”
家老领命之后便向司马昭和司马炎行礼,随即快速离开了这里。
等到家老离开之后,司马昭便推开了书房的门和司马炎一道走进了书房之内。
此时的司马师端坐于布塌之上,见他们走进了书房,便朝着自己正对面席案前的两块布塌对他们说道:
“过来坐吧。”
父子二人一齐向司马师拱手行礼之后,便坐到了司马师的正对面。
“这么晚了,把你们找过来,没打扰你们休息吧?”
司马昭知道司马师想要和自己说的绝不是这些客套话,既然他不肯开门见山,他便直接问道:
“大哥,邓艾和诸葛诞的失利虽然出乎我们的预料之外,但是也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况且你现在刚刚割除了毒瘤,不适合长途跋涉,还是由我去……”
还没有等司马昭把话说完,司马师便伸手制止了他的话: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陛下的诏书也已经下达,就算是我想要改变主意也来不及了,我找你过来是为了交代你一些事情,谁挂帅你就不要再争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对此司马昭心里也很清楚,可是他总感觉这次南征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他还是想要劝说司马师再好好考虑一下:
“可是大哥,我详细看过战斗的详细诋报,毌丘俭和文钦这次的用兵十分古怪,与他们一贯的用兵策略截然不同,似乎有什么人在他们身旁出谋划策,更何况根据诸葛诞送来的书信看,文钦之子文俶是个异常骁勇且又神秘莫测的战将。你是司马一族的家主,决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是不能亲自……”
听司马昭这么说,司马师似笑非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连一个区区的毌丘俭和文钦都收拾不了吗?”
此时司马昭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辞有些不当,而司马炎也开口替他解释说:
“伯父,父亲他并不是这么意思,您是朝中的大将军,又是司马一族的当家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您都是最为重要的人物,所以父亲认为您应该坐镇洛阳,否则您一旦离开,那么一旦朝中风向有变,则很有可能引发乱局。”
见司马炎将局势看得如此透彻,司马师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