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东西没有丢,有人潜入我书房之内想要找出什么东西来,为了怕我发现还将一切恢复成原样,可是灰尘他却做不到所以才会留下这个破绽,难道说……”
刹那间,司马昭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司马懿去世之前曾经将他和司马师叫到自己的跟前,将当年汉和帝刘肇世代传下来的《兴世论》上下两卷交给了他们兄弟二人,而司马师则将两卷全都留给了司马昭,之后也就一直由司马昭秘密保管。
可是司马昭又感到有些疑虑,知道《兴世论》存在的人极少,而且全部已经过世,如果说那个人来书房真的是为了偷取《兴世论》的话,那么又是谁告诉这个人的呢?
(十八):帝王志
小霞的失踪引起了高都侯府上上下下的不断私下议论,再加上先前司马攸在生辰宴上被行刺的事情,打破了高都侯府许久以来的平静。
不过除了为救司马攸身中羽箭的面纱女子之外,还有一个不顾自己自身危险保护司马攸的人,那就是夜筝。
经过这件事,府中上下对她的看法多少有些改变,毕竟她救了被整个司马家视为至宝的司马攸,许多人都渐渐开始减少了对她的敌视,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起来,将她从真正意义上当做司马家仅次于王元姬的夫人一样看待。
至于小霞的无端失踪,也在司马昭和王元姬的有意弹压之下没有进一步形成流言,很快侯府之内就再也没有人谈论她了。
而这段时间为了防止行刺的事情再度发生,一直亲自负责司马攸和夜筝安全的司马望,也在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之后被司马昭终止了他的现在的使命。
事实上司马昭之所以这么做,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行刺的事情应该不太可能再度发生,二者也是因为魏帝曹髦下诏让司马望进宫的次数增多。
自从曹髦来到洛阳继任皇位之后,十分欣赏有才学之人的他,就积极和自己所欣赏的人接触,其中以王沈为主,后来当曹髦询问有什么人有真才实学的时候,王沈向曹髦举荐了裴秀、钟会以及司马望三个人。
曹髦一听到这三个人的名字,当即就想到了他们都是司马家的臣子,尤其是司马望,更是老太尉司马孚的长子,第一次出征就是追随司马懿讨伐王凌,并且立下战功。
对此曹髦冷眼瞥了王沈一眼:
“这三个人都不会真心效忠于朕,就算再有才能又有什么用呢?我倒是听闻阮籍和嵇康都是闻名天下的饱学之士,而且嵇康又是我曹氏的女婿,不妨拉拢他来成为朕的助力。”
王沈答道:
“嵇康虽然誉满天下却为人恃才傲物,他不将任何人放在自己的眼里,如此狂悖自负的人必然不懂隐忍,即便是他忠于大魏日后也会和司马家多有冲撞,而陛下如今的羽翼未丰,还不是时候和司马家正面对抗施压,嵇康这样的人不仅不能够成为助力,反而会连累陛下。”
同时,他也对曹髦也接近阮籍也表示不赞成:
“阮籍为人慵懒,对司马家的态度也很暧昧,这样的人也没有办法为陛下效力。”
曹髦问道:
“既然如此,那爱卿为朕举荐这三人,到底意义何在呢?”
略加沉吟之后,王沈答道:
“裴秀乃是司马昭新提携的新劲、钟会之父钟繇乃是魏国开朝元老、司马望更是司马家元勋司马孚的长子,这三人分别代表着效忠司马家的三股力量,臣之所以请陛下和这些人亲近,正是为了借此向世人宣告,效忠司马家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转向陛下,如此一来会在即将要投向司马家的人,或是已经投向司马家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影响。”
听了王沈的话后,曹髦大致同意了他的看法:
“爱卿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既然如此就有劳你去向他们三人传诏吧。”
王沈拱手领命而去。
不久,受到魏帝传召的裴秀、钟会以及司马望三人相继来到了太极东堂觐见。
起初他们在受到传召的时候,一者不知道刚刚即位的曹髦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二者更加不知道一同被传召的还有另外两个人,所以在殿门口看到对方的时候难免有些惊讶。
不过三人还是十分客套的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行礼。
进入大殿内后,曹髦和他们并没有谈什么国家大事,而是与他们谈论文学方面的内容,这倒是多少出乎了三人的预料。
在这之后,曹髦经常邀请他们三人来皇宫之内和自己探讨哲学,时间久了,这件事就渐渐传扬了出去,曹髦在一定程度内得到了尊才爱才的名声。
这时曹髦终于明白了王沈所说的影响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于是他想要进一步使这种良好的影响扩大,便将探讨成员的范围扩大,荀顗、崔赞、袁亮以及钟毓、虞松这些人都在其中,事实上曹髦选这些人都是有目的的,无论哪个人都是当世备受赞誉的文人大才。
曹髦还公开表示自己十分崇尚令夏朝中兴的国君姒少康,对他推崇备至,并立志以他为楷模想要当一个有所作为的皇帝。
敏感的钟毓兄弟和裴秀等人,都从和曹髦的探讨之中感受到了他想要从司马昭手中收复皇权的意图,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毕竟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合情合理,无法质疑和反驳。
后来王沈刻意将这种言论散布出去,十分隐晦的向世间传达了曹髦的意志,希望更多真心效忠大魏、效忠陛下的人能够尽快与司马昭分庭抗礼,最终帮助自己摆脱司马家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