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闺房大门后王元姬仍旧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兰陵侯府内的人流很大,很容易就会碰到人,而自己的这张脸府中所有的人都认识,万一被识破的话一切可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在王元姬经过庭院的时候就不慎看到侍女小兰迎面从自己的面前走了过来。当王元姬害怕被认出而打算向后逃去的时候,手执木棍正在府中巡视的一队家丁正从她背后走过来,此时的王元姬正被他们夹在当中,根本没有躲藏的空间……
眼看自己的行踪即将要暴露,王元姬的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然而令她正当她心脏的跳动频率到达极限之时,令她无比费解的一幕出现了:
巡视的家丁和小兰居然就这样从自己的眼前交错而过,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
可王元姬认为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一个都没有看到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能够想到的结论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们故意装作没看到自己……
不仅如此,在后来走出兰陵侯府后门的这段一百余步的距离中,王元姬就这样在众人的眼皮子地下安然无恙的走了出去。
她心想,可能就连站在门口守卫的家丁们,或许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故意装作被骗罢了,这一点在她逃出后门后得到了印证:
因为她看到了后门的大树旁有匹白马拴在那里,马背上还挂着装有干粮、水以及日常换洗衣物的包裹,可见是早就有人准备好了。
等到王元姬骑上马背绝尘而去之后,守卫在她闺房门口的家丁们这才打开门,发现了额头受伤、昏厥在地的小菊,于是他们马上将这件事通报给王肃。
然而等到王肃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因为王元姬早就离开了洛阳城。
看着自称是被被王元姬打伤的小菊,以及那些对王元姬逃出侯府之事全部自称不知情的侍女和家丁们,王肃似乎也料到了是怎么回事。
走到已然是空空荡荡的闺房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真是女大不中留,看样子这个房间又要空好长一段时间了……”
中:故友离世忧思交加,遣子护卫误入迷局(一)
公元233年(魏青龙元年)二月,就在司马昭遵照曹睿的诏令离开洛阳前往辽东后没几天,一直不放心弟弟安危的司马师,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和他同行,毕竟司马昭虽然头脑聪明,但他身上可不会半点武艺,若要是真刀真枪的对付敌人那是非常危险的。
打定主意后他便来到了司马懿的书房之中,准备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说给父亲听。
但当他进入书房后却发现钟毓已经在书房内了,而且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他看到司马懿的表情十分凝重,似乎是发生了大事,本能之下他以为是司马昭出事了,急忙开口追问:
“是昭弟出什么事了吗?”
司马懿没有回答他,而钟毓见他心情低落又不想让司马师担心,于是便提司马懿解释说:
“子元你误会了,我们已经派了牛金暗中保护子上,他现在很安全……”
“那父亲为什么……”
得知有牛金暗中保护司马昭,司马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对父亲面露愁容感到疑惑,钟毓答道:
“因为确实是有人去世了,那个人就是羊衜……”
“羊衜先生?”
对于司马师来说羊衜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虽然自己并没有直接和他接触过,不过也知道羊衜与司马家渊源颇深,同时也身为神医华佗的秘传弟子,自己的父亲司马懿和三叔司马孚都是在他极为出色的医术之下才得以化险为夷。
可是令司马师不理解的是,羊衜医术这么高明的人为何会无法治愈自己身患的疾病呢?
这时沉默许久的司马懿开口道:
“他是因为过度劳累才会导致身体衰竭的,并非是疾病所致……”
从得知羊衜故去的那一刻起,司马懿除了对他的愧疚和感谢之情外,同时还对蔡珏以及羊衜三个子女表示担心,他问钟毓说: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
钟毓答道:
“根据我这里收到的情报来看,蔡珏他们打算先将棺柩送回羊家祖坟的南城安葬,如今已渡过黄河抵达延津,羊耽也已经收到了消息,现在正亲自赶往东郡与他们会和。”
“东郡?”
熟知地理的司马懿很快就猜到蔡珏他们一行如果要抵达位于泰山郡的南城,那么还必须要经过济阴、山阳和鲁郡三地,长途漫漫可能会遇到危险。
于是司马懿对钟毓说:
“兖州是王昶管辖的范围,马上传信给他,让他在蔡珏等人经过之时沿途给予照顾。”
就算是做出了充分的全面考虑,但司马师还是看得出来父亲对蔡珏母子不放心,虽然他并不清楚父亲对他们到底抱有的是什么样的情感,他心想既然司马昭身边已经有了牛金,那么自己再去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于是便主动向司马懿建议道:
“父亲,王昶大人公务缠身,恐怕无法彻底周全的保护他们,不如由孩儿前往去贴身保护,也算是替父亲您为老朋友尽一份心。”
司马懿没想到司马师居然能够读懂自己的心思,他也认为现在的自己无法离开洛阳,由司马师前去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于是便同意了他的这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