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桓范没有说完,但司马昭却已经是在明白不过的了,他伸手接过了这个药瓶之后拧开瓶盖放到鼻子下轻轻嗅了嗅,然后笑着问:
“如果我不吃呢?”
桓范也笑了起来,似乎这看似谈笑风生的场面没有任何的杀气:
“那恐怕,你就要留在这里了……”
自知桓范的内心远没有他外表那般平和的司马昭,知道自己若是不服下这瓶□□的话,也是没有办法活着离开这里的,打从他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或者再说远一点,从他第一次和桓范接触开始,他就已经再也回不了头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司马昭将已经拧开盖子的小瓶中的药仰头吞尽,随后当着桓范的面将瓶口朝下晃了晃,示意自己瓶内已经空空如也了:
“怎么样?现在我表现的足够又诚意和坚定了吗?”
对此桓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然……”
听完了司马昭的讲述之后,王元姬的精神几乎到达了崩溃的状态,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今后还被这种剧毒折磨多久,还要再像今天这样痛苦多久,一直竭尽全力支持丈夫的自己现在也不得不心生退意了,她一边哭着一边对司马昭说:
“我们放手吧,不要再坚持下去了,现在赶紧将一切都告诉父亲,让大嫂尽快给你研制解毒的方法,毕竟你也是司马家的人啊!”
可司马昭却依旧没有改变初衷的意思: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况且桓范既然想出了这种方法来控制我,那么所拿出的剧毒就一定非常人可以解,况且我所中的毒还没有到短时间内发作到致命的地步,我还有机会争取时间,既然已经拿出性命来做赌注,那我就无法再轻易拿回来了……”
“可是你……”
尽管知道司马昭的决心有多么的深,可是一想到接下来他要面临的巨大风险,王元姬还是没有办法释怀: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端着甜品走到门口的张春华看到两人这幅姿态,又看到地上和司马昭的身上满是鲜血,第一反应便是他们之中的某个人受了伤,立刻惊慌失措起来:
“你们怎么了?”
很快她便确认了鲜血是从司马昭的鼻孔流下来的,当即上前伸手抚摸着司马昭的脸颊,扭过脸询问王元姬具体的情况:
“元姬,到底是怎么回事,昭儿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流下这么多血呢?”
表情迟疑的王元姬不知道该不该和张春华说实话,就在她为此而犹豫之时司马昭悄悄伸出手握住了王元姬的手腕并且暗自加重了力道,王元姬看到他那几乎恳求的眼神,知道司马昭是出于一番孝心不想让母亲担心自己,所以也就只好隐瞒张春华说:
“可能是夫君他长时间离开家中游离在外,使他的身体有些虚脱了,所以才会流鼻血,我想应该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听了王元姬的话后,张春华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直拍着胸口说道:
“吓死我了,不管怎么说流的血也太多了,我看还是找徽瑜来给你把把脉吧。”
司马昭坐起身笑道:
“母亲,不用了,大嫂她现在光是为了帮三叔恢复光明就已经分身乏术、废寝忘食了,我不过是身体偶感微恙罢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就不要麻烦大嫂了。”
从未被王元姬骗过的张春华尽管内心仍旧放不下,可她对王元姬的话还是相信的,再加上最近羊徽瑜的确是将全身心投入到诊治司马孚双眼之中,而且听说好像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的确是不好贸然去打扰她的: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母亲给你找府外的郎中给你看看吧?”
司马昭摇了摇头:
“不用了母亲,你要是真的想让我快点好起来的话,就去厨房给儿子做一些拿手的饭菜吧,这段时间在外风餐露宿,我可是一顿都没有吃好呢……”
见司马昭居然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张春华的心中的石头稍稍放下了一点,她撇嘴笑道:
“就知道你小子嘴又馋了,母亲这就给你去做,让元姬她好好照顾你吧……”
说罢张春华便起身离开房间向厨房而去,待到她走远了之后,依旧想要试图劝说司马昭放弃他的计划,全身心投入到解毒治疗的王元姬才敢对司马昭说:
“夫君,我看你还是……”
“元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方才也和你强调好几次了,我是绝对不会退缩的,你是我的妻子,应该了解我才对……”
说到这里,司马昭又提醒王元姬说:
“对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母亲和大哥也是一样……”
中:致谢为名壹与登门,河畔辞行依依惜别
自从司马昭第一次毒发之后已经过了数天,他的身体没有再发生过任何异常的情况,尽管如此,熟谙内情的王元姬始终为他感到担忧,深怕他会再次毒发,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到了第七天的时候,家老拿着一封拜帖来到了司马昭和王元姬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二公子,少夫人,门外有人送来拜帖,说是故人来拜访二公子的……”
一听到有人要来找司马昭,王元姬的神经立刻高度紧张了起来,她很害怕来找司马昭的人是桓范等人,目的就是为了逼迫他做出司马昭不愿意做的事,于是她抢在司马昭应声之前站起来走到门外将门打开,然后询问家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