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最初他在客栈门口说自己被人追杀的时候,就已经是他设计的游戏的开始。
而自己,这个客栈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游戏对象罢了。
尽管脑中已经一片空白,胡艽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波动对陶秋秋说:
“把他的照片发给小桐。”
陶秋秋马上明白胡艽的意思,找了张祁宴和他们合影的照片发给在度假村酒店做服务生的小桐。
过了没一会,小桐发来了消息。
陶秋秋看了眼,欲言又止。
“说吧。”胡艽语气很平静。
陶秋秋用几乎只有蚊子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小桐问我,怎么会有和他们集团二少爷的合影。”
如果说今棠的话不可信,胡艽还给白九留了最后一丝信任的话,那么小桐的回复几乎锤定了这件事。
她被骗了。
那些过去从未放在心里的画面也在这时纷纷冒了出来,胡艽终于明白为什么祁宴总喜欢在自己面前说留在客栈没前途,说客栈迟早是要拆并鼓励她出去看外面的世界这样的话。
半晌,胡艽深吸一口气,“秋秋,送客。”
陶秋秋知道胡艽心里难受,这几天她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什么,可谁都看得出,那个一直坐在院子里发呆,时不时就看一看门外,但凡有一个人来都会充满期待地迎过去的老板娘在想什么。
大家都知道她在等白九。
可没人会想到,等来的竟然是这样荒唐的真相。
终究是大家淳朴的一颗心错付了。
陶秋秋冲今棠伸手:“这位小姐,请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其实在来之前今棠已经问过项目部的人,得知祁宴曾经抱着那个老板娘说是自己的人这件事。
她已经对两人的关系有所怀疑,从刚刚胡艽的反应来看,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祁宴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应该已经变了。
看着胡艽的背影,今棠尤觉得不够,只想把自己受过的屈辱如数奉还给面前这个女人身上。
祁宴不让自己好过,他又凭什么能那么舒坦。
“你们上过床了吧。”今棠一句话叫住了胡艽。
胡艽身形顿住,没转身。
今棠笑了笑,拿出自己的钱包慢慢上前,“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很正常,可能是我一直疏于工作,所以才让他鬼迷心窍做了错事。”
她抽出一沓百元纸币,面朝胡艽:“我不会怪他,但希望你也别当真。”
胡艽垂眸看着今棠手里的钱,风吹过,像刀子似的,刮得她的脸生疼。
和白九这些日子相处的画面此刻就像一把利刃,疯狂在她心里,五脏六腑里,血液里捅着,戳着。
她闭了闭眼,“不必了,就当是我提前烧给他的。”
说完,胡艽平静地走进客栈里,没再出来。
而今棠虽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心里却并没有那么开心。
她始终不明白,争不过明媱就罢了,为什么现在连一个小客栈的山村丫头都能从她手里抢走人。
她到底哪里不如她们?
今棠离开后的下午,祁宴终于回来了。
他在落地H市时就给胡艽打了电话,可电话显示无法接通,等他想打视频电话过去时,才一身冷汗地发现——
那天在机场给胡艽发的那条信息竟然显示未发送状态。
或许是那天机场信号太差,或许是其他任何原因。
祁宴预感不好,后悔自己这时才看了微信,连续给胡艽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回应,不得已又给客栈的订房部打了电话。
电话是陶秋秋接的,祁宴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完整的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祁宴知道自己没有交代的就离开,胡艽那个暴脾气肯定是生气了。
他从京市带了好吃的,还给胡艽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心想着待会见面了好好哄一哄小姑娘,大不了再被她拿着鸡毛掸子追半座山,可怎么都没想到——
提着行李箱走进客栈的那一刻,祁宴瞬间感觉到了所有人对自己的敌意。
过去总喊自己白九哥的伙计们全都用一种仇视的眼光看着他,就连最疼他的柳爷爷也唉声叹气,没跟他说一句话。
很快,所有伙计围成一排抵制了祁宴的到来,“请你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怎么了?”祁宴纳闷:“我不是说了我下山办点事吗?”
“办事?祁二少爷办什么事?是想着怎么把我们的客栈骗到手对吗?!”
祁宴心里一惊,捏着行李箱的手掌收紧,“我……”
“别在这待着了,”一个伙计毫不客气地砸出一个行李袋,“这里是你的东西,赶紧走。”
祁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可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他想见一眼胡艽,亲自去解释。
“胡艽呢?我要见她。”
“你还有脸见老板娘?凭什么啊?你走不走?不走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伙计们说着说着就拿起扫帚要打人,还好这时陶秋秋走出来拦下了他们。
已经被赶到了门外的祁宴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秋秋,胡艽呢?”
陶秋秋走到祁宴面前,叹了口气,“祁少爷,艽艽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们,为什么要骗她,你知道艽艽多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