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看他的脸，转身要去叫人，却被人扼着手腕拉回来。
“怎么眼圈又红了？”
盛非凡轻抬起她的下颚，泛红的一双眼在他的凝望下一展无余。
苏禾想要扭开，无奈下巴被他指尖掌控，她张了张唇，喉咙一阵发哑，“先去洗澡吧，洗完澡我有话跟你说。”
脖子间有掉落的碎发，的确会痒，盛非凡抬手要去拨，被苏禾按住手，“快去洗澡，用淋浴。”
“你会走吗？”
他问的极为认真，就好像她真的会趁着他洗澡的这段时间走掉一样。
“傻瓜。”
她低喃一句，将人拉出满地碎发的地方，“我等你出来。”
盛非凡洗了最快的一个澡，出来的时候，短发湿做一团，甚至还在滴水，苏禾没趁着他洗澡的时候走掉，她还在外面，就坐在床沿上，见到他湿漉一片的发，皱眉，赶紧拿了条干毛巾走过来，给人盖到头上去。
“里面没毛巾了是不是？”她咬着唇斥他，最后不自觉声音又低下来，“急什么。”
她纤细小小的一双手隔着毛巾在他发上轻揉，毛巾遮住盛非凡的视线，他忽的伸手箍住苏禾的腰，力道不重却握得很紧。
“禾禾，没有你，我连衣服都找不到……”
“……”
苏禾替他擦头发的手忽的就停下来，这句话过于耳熟，记忆被他拉回自己车祸刚苏醒的那阵，第一次回到公寓这个属于两人的家，就是在这间主卧的衣帽间里，他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跟她示弱埋怨。
他那时也是这么说的。
他说，禾禾，没有你，我连衣服放在哪都不知道。
苏禾不受控制的眼泪又要冒出来，她咬着唇忍住，将遮住他视线的毛巾往后拨开，两人一低一仰的姿势对望，盛非凡眼里的心疼无措她都看在眼里。
她偏开头，在他面前举起自己的左手。
盛非凡顺着她抬起的手看去，一眼就看到她掌间无名指上戴着的同款婚戒。
苏禾郑重的将婚戒当着他的面取下，然后又郑重的当着他的面戴上，“跟你手上戴的是一样的，对吗？”
“……”
盛非凡看着她不说话，苏禾将戴着婚戒的手抵到自己唇边，阖眼在那枚戒指上深情的吻了吻。
“我很爱它。”
言外之意，她很爱他。
盛非凡眼眸波动，喉结重重一翻，“禾禾。”
“我没办法知道……你三年五年十年之后会不会后悔，但是现在，离婚协议书只要你不签字，我就绝不会签字。”说完，她的眼泪跟着掉出来，她用很低很哑的声音，极尽温柔的喊他名字，“非凡，我也很爱你，很爱很爱……”
盛非凡猛地一把搂进怀里，力道重得怀里的苏禾连动都不能动，她动弹不得，却爱死了他此刻的激动跟霸道。
细密的吻落下的时候，苏禾合上眼积极回应。
盛非凡探到她还微微烫手的体温，凌晨四点多，他将人抱上床。
柔软的被子压上来的时候，苏禾拽着他的衣角不让人走。
她眸光灼灼，拉低他的脖子，起身吻上去。
盛非凡护着她的脖子跟后背，苏禾胸口起伏，她拉着他，“非凡……”
意有所指的呼唤，盛非凡眸光一暗，“你在生病。”
苏禾抱着他的脖子，“可是我想……”
“……”
压着人陷入被子里的时候，盛非凡被她比平时更灼热的体温磨得头发发麻，温柔克制的同时，动情的苏禾，让他比平时更疯狂。
快天亮的时候苏禾才睡过去的。
她搂着人，在充斥着他气息的安抚下沉沉睡去，两人难得一同睡到自然醒。
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遮光性太好，以至于迷糊转醒的时候，视线还是陷在一团黑暗中。
她仍是被人好好的护在怀里，耳边男人均匀的呼吸像是天底下最美的交响曲，比得过任何动听优美的声音。
苏禾手搭在他结实有肉的胸膛，手底下是他节奏平稳的心跳，她往人那边挨得更近，盛非凡搂紧了她，将她整个的抱在怀里。
“什么时候醒的？”
盛非凡抬脚动了动，身子更侧一些，方便他更好的抱她。
“几点了？”她问。
“不知道。”盛非凡抱着她，低头抵在她的额心，烧退了，“不想起就再睡会。”
苏禾嗯一声，黑暗中握住他同样戴着婚戒的手，一指一指张开，穿过他的指间，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两枚婚戒碰撞到一起，触感格外不一样。
“非凡……”
盛非凡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腰伸过来，在她戴着婚戒的手指上来回的转，苏禾突然就不想再提那件令他们都遗憾的事，她凑近到他耳边，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咬，感受到男人瞬间的僵硬时，苏禾贴着他的耳朵，“我想你进来。”
“……”
苏禾头抵在他的胸口，“如果你愿意的话……”
苏禾话没说完，睡裙就已经被推上，盛非凡猛地冲进来，苏禾卷缩的脚趾将脚绷得直直，抬起勾住他腰的时候，盛非凡失控了。
两人不起，下面的人也没一个敢上来叫门。
盛非凡下午才出门，盛家那边有人送东西过来，管家问清楚之后上楼将事情告诉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