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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_陈云深【完结】(269)

  事至此时,当真是牵出萝卜带出泥。刑部听闻这供述里,竟牵扯到一位尚书,两位国戚,不敢怠慢,慌忙上折报与皇帝。赢烈收了折子,自然怒不可遏,下旨严查。

  此事关系朝廷威信、皇室颜面、科考公正,非同小可,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会审。大理寺卿张炳仁、都察院左侍御史李十洲并刑部尚书孙绍中,同审此案。先是都察院查访捉拿一并涉案人犯,这世上也就有这样巧的事儿。当时与赵文广代考的,竟是李十洲昔日的同窗。

  这人姓叶,号叫做两淮,是个不第举子,虽有名士之称,奈何家徒四壁,两袖清风,家中将他送入京城已是倾尽所有,再无力量供其在京城的吃住盘费。这人平日里便只靠在街上卖些字画,代写些文书过活。怎料,临到科考将近,家乡遭灾,父母无以为继,只好一路讨饭进京投奔于他。

  他无力供养,又是个穷秀才的酸脾性,不肯受人接济,便是在李十洲这等好友跟前,也不肯低头下气。就在此时,赵同钰听闻他的名声,借了些关系,寻上了他,要他替子参考,允诺中不中举,都以重金酬谢,并先与了五十两银子。叶两淮正在艰难时候,又自谓便是中了举,那走马上任,请客摆酒的钱也拿不出,便点了头。他腹中本有材料,才学与李十洲只在伯仲之间,取个末等功名并不在话下。果然一试即中,金榜题名。

  这叶两淮却是个有些心机的,知晓此事无论成与不成,这赵家只怕都饶不过自己,一出考场便即带着父母离了京城,远逃而去。赵氏听闻此事之时,只恨的连连顿足,却也不可奈何。此时,他听得昔日好友已贵为都察院大吏,又奉旨查办此案,便带着一应证物进京出首。

  李十洲忽得此人,如同天上落下一般,连忙在都察院堂上问讯。叶两淮口齿清楚,将此事一字一句的说了个明白,又将当时往来字帖、赵同钰抄录出来的科举试题一并拿出。有此二物,此案已是铁证如山,那字帖一经验证,正是赵同钰的字迹,而不串通主考,断无事前取得考题、混入考场行替考之事。刑部立即便将宋康安、赵同钰、赵文广一干人等收监下狱,择日开审。

  审案这日,赵同钰、赵文广、宋康安、徐空良并叶两淮五人,在堂上各怀鬼胎,先是赵家父子并宋康安一口咬死并无此事,指责徐空良与叶两淮栽赃陷害。进而李十洲将叶两淮前番所呈证据拿出,当堂公示。赵家父子与宋康安无话可说,又开始窝里反的狗咬狗起来。宋康安称此为赵家父子逼迫所致,赵家父子则反说是宋康安自送上门,索取贿赂。这般在公堂上辩驳了一番,那宋康安是个心中有鬼的,他早年在工部任职之时,有些贪墨事宜,为谨妃拿捏了把柄,不敢与赵家父子狠命相争,唯恐一时撕破脸面,抖出旧事,罪上加罪。那赵氏父子,也知此刻已是辩无可辩,便都俯首认罪。却均不肯带出谨妃。原来赵文广也罢了,赵同钰却是心中明白,谨妃若在,他赵家或许还有翻身之日,如若谨妃也败了,那赵家也就一败涂地了。宋康安为自保起见,自然也是缄口不言。

  张炳仁、李十洲与孙绍中见案情已然清楚,便即下了结案陈词,因这几人除却那叶两淮,一位是朝廷重臣,另两位是皇亲国戚,倒也不敢擅专判决。当下,三人商定,由李十洲起草,将此案巨细无遗的书成奏折,上奏于皇帝。

  赢烈收到折子,见此案人证物证俱全,已是无可翻案,便即下旨:宋康安、赵同钰、赵文广行贿纳贿,因私舞弊,革职抄家,发配充军;徐空良玩忽职守,渎职枉法,又行作弊一事,流放边关,无诏不得回京;叶两淮,代考舞弊,本应一同流放,然因其检举有功,特赦其罪行,逐出京城,满门三代不得再行参试。

  此案落定,朝里一气儿去了两位重臣,一位国戚,众臣子心中均各自明白此为何故,见皇帝行此雷霆手段,都有些惴惴。荣亲王至此时,虽心有不甘,但也无法可施,兼且近来又意图与女婿保举职务,只得丢车保帅,暂且按下。又私下送信入宫,安抚谨妃。

  谨妃在宫中收到消息,听闻哥哥与侄儿满门都被发配,气了个仰倒。她本已打点了,令兄嫂选了一容貌美艳,言行端庄女子,豢养家中,待今年大选之时,便假托是自己侄女儿,送进宫来。哪知这关头上,却出了这样的事儿,既痛恨可惜,又挂心兄嫂侄子远去安危,又庆幸自己未被连累,心中七上八下,坐卧不宁。文乐眼看主子如此,便宽慰道:“娘娘稍安,虽是赵大人遭祸,好在娘娘还是娘娘。只要娘娘能拢住圣心,大人与公子,就还有起复的一日。”

  谨妃摇头叹道:“谈何容易,好容易皇上现下又优待于本宫,竟出了这样的事。皇上嘴里不说,只怕心里也要落下些骨鲠。眼下本宫,是什么也不敢做啊。”说着,步至窗前,望着坤宁宫方向,口里狠狠道:“那小丫头偏就有这样的好命!本宫只道她才小产,总要再拖些时日,谁知才两月的功夫便又怀上了!皇上虽常来本宫这里,那心却还在她那儿,当本宫看不出来么?这还没生呢,若是到生了那一日,丫头也就罢了,若是个皇子……”她言至此处,便闭口不说。

  文乐听出关窍,便说道:“待皇后生下了皇子,有些事怕就难挽回了,娘娘还是早些筹谋的好。”谨妃道:“你道本宫没想过?那坤宁宫里防的如铁桶也似,叫人插不下手去。再则,便是她又滑了胎,能怎样?她还年轻,还能再生。只要她一日在那后座上坐着,本宫便一日不得安宁!”言至此处,她眸中精光一闪,将荣亲王送来的信纸随手掷在一旁的香炉内,眼看着那字纸烧成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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