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回答，他们平时在她住校的时候也会视频，慕久的偶像包袱又重，总因为没化妆拒绝开摄像头。他一开始还摸不着套路，只会回答“我又不是没看过”，然而磨练到了今天，已经能一脸正色地张口就来：“你化妆跟素颜又没什么差别，我就想看看你。”
慕久听到这话，考虑了一秒后，把头上的束发带摘掉，然后飞快伸手抖抖两边的头发，把自己的发际线拨回原位，这才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转回摄像头。
沈宴看到屏幕上出现她熟悉的面容后，不由感慨半个月未免太久了，也好在现在总算放了假，过完初一就能去杭城找她，要不一个月更是长得离谱。
这头慕久看他一直看着自己，倒莫名其妙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了一声后，换了个话题问他：“你妈妈跟姥姥看到小八它们穿的衣服了吗？有没有觉得很可爱啊？……哦对了，十一肯穿我给它买的小衣服吗？”
“穿了，十一应该就是不太喜欢牵引绳，穿衣服还好，早上冲我翻了几个白眼，倒是没挠人，”沈宴被她这么一提醒，总算不再在冰天雪地里干站着，抱着小八推门进屋，绕了一圈才找到在沙发一角自闭中的十一，把摄像头翻转过来给她，“你自己看看。”
慕久看到那只耷拉着耳朵和眼皮的高冷银渐层后，惊喜又亲昵地喊了句“十一”，结果只换来它冷漠的抬眼，没过几秒就转过身去自顾自自闭，只用那身红白相间的舞狮衣服对着它。
电话那头的慕久看到十一这反应，实在有被打击到，忍不住拖长音对它爸打小报告：“沈宴，你看看你家的猫！冬天多冷啊，我给它买新衣服穿它还不理我！”
沈宴对此只是闷笑，把镜头转过去，准备到姥姥那儿拍小七给她看。
但慕久最近网上冲浪冲得太多，加上难得能跟他在一大早就聊天，整个人都有点兴奋，这会儿听他不吱声，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上了哪根筋，脱口而出了一句：“老公，你说句话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宴狗&姥姥&小七&小八&十一：？？？？？？？？
第60章 番外二
手机扬声器是开着的, 她这句话清晰地从他手里跑出来，沈宴找猫的动作因此一顿。少女干净的嗓音落在暖融融的室内，仿佛下了场轻软的雪, 拖长的尾音像猫尾巴尖端细白的一簇, 绒毛晃悠悠扫过耳畔，听得人耳尖跟着一热。
沈宴轻咳了声，下意识垂眸看了眼沙发上的姥姥，就看老人显然也被逗笑了, 视线从老花镜的银框上抛过来, 带了几分打趣。
他被这么一看，也跟着失笑, 一面出声提醒电话那头的小姑娘：“慕久，我现在在姥姥房里。”
“啊？”慕久听到这话差点咬到舌头，惊呼了声后, 又意识到自己现在说话也会被姥姥听见, 只能飞快咬住下唇，一面在视频里恶狠狠瞪了某人两眼，埋怨他为什么不早点说。
沈宴看她这副样子, 忍着笑问了句：“要不要跟姥姥打声招呼？”
“……哦，好。”慕久只好又迅速收敛起自己凶巴巴的表情，熟练地抿起嘴角，恢复成平时卖乖的样子。
然后等沈宴把手机递给姥姥, 便笑容灿烂地对电话那头问好：“姥姥新年好啊, 祝您身体健康，大吉大利！”
慕久本身长得就好看, 笑起来也讨喜，老人一听这话, 顿时乐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你也新年好，早饭吃了没啊？”
“还没呢，现在就下去吃，”慕久回答，中途瞥见姥姥怀里的小七，再次弯起眼睛问，“姥姥，你看小七今天的新衣服可爱吗？还是我买的。”
“可爱，跟庙会里头的舞狮似的，喜庆得很，”姥姥说着，顿了顿又问，“小久，你寒假这趟都回去多久啦，什么时候才开学回来啊？”
“还得半个月才回来呢，”慕久扁了扁嘴，转而开口对姥姥告状，“而且有个人本来说好要来看我的，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来，再不来我都要开学了。”
老人听到这句，隔着镜片睨了某人一眼，替她撑腰道：“行，那姥姥现在就撵他走，让他去杭城找你。”
沈宴闻言，笑着摇摇头，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一面听小姑娘飞快地出声找补：“今天可不行啊，今天是除夕呢，除夕还是得陪姥姥跟妈妈吃饭。”
“那姥姥让他明天过去，这样总行了？”老人乐呵呵承下她的话。
“嗯，明天来行，”慕久虽然知道这句只是场面话，但还是扬声提醒画面外的某人，“记住了吗宴宴，你明天就来找我。”
“好，记住了。”沈宴应得很干脆，也不知道是真话还是随口一说，一边俯身从姥姥手里接回手机。
……
慕久当晚的年夜饭是跟一大帮亲戚一块儿吃的，大人之间的聊天她参与不进去，她爸妈也没工夫管她，全程就这么大喇喇地低头玩手机，在微信上跟沈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不过当天早上他答应下的话，到了晚间两人都默契地只字不提。慕久一方面觉得可能性不大，但隐隐又有种他想给自己惊喜的预感，就努力忍下了开口问他的冲动，只盼望这除夕赶紧过完，明天早上睁眼就可以看到自家的盛世美颜男朋友。
当天他们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一路上车子驶过平直的马路，在两侧琴键般的路灯下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