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她身边，近乎贪婪地看着她，鼻端闻到淡淡的花香气息，她刚刚洗了澡。
他心跳加速，伸出手捏住她的发尾。
是湿的，上面一样是湿的。
他蓦的皱眉。
“唔。”赵今今悠然转醒，睁开眼看到陆峥惊喜的喊他，“陆峥！”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揉了揉眼睛，缓缓坐起来，外套从她身上落下，露出半截白皙光滑的肩膀。
陆峥眼眸一热，仿佛听到血管里的血液瞬间燃了一瞬。
赵今今：“魏修泽还好吗？”
他盯着她的眼睛，“人醒了，我去的时候不巧，他刚睡着，没碰上。”
赵今今看着陆峥的脸，经过一晚上，他脸上的巴掌印更明显了，她难过又心疼。
刚一动，头皮突然猛地一抽，她哎了一声，摸到湿润的头发。
陆峥更紧张，脸色一变，“怎么了？”
“我没吹头发睡着了。”再加上之前下水受了凉，她现在整个人有点昏沉沉的。
陆峥起身离开，再回来时赵今今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吹风机。
“太好了……”她伸出手要去拿。
陆峥让她坐下，声音低低的，“别动。”
嗯？
接着陆峥站到她身后，赵今今耳边响起吹风机的轰鸣，还有少年指节分明的手轻轻绕起了她的发。
身体情不自禁的绷了起来。
从小到大，她很少被人这样关心。
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多半还要她照顾，除了学习，她还在做家务，导致她身边的朋友并不多。
这样被人吹头发，是第一次。
温热的风穿过浓密的湿发，还有若有似无的触碰，赵今今情不自禁的吞咽，感觉身上仿佛被热风吹拂，一并在缓缓攀升。
“你出去了？”他轻声问。
“嗯，跑个腿。”赵今今微仰起头，舒服的轻轻哼了一声。
陆峥浑身一颤，他盯着少女纤细雪白的后颈，连接背脊透出光晕般的柔软，黑色濡湿的凝在肌肤上，泛着诱人的光泽，微风拂过，黑发一根根分开，柔软的落在他的手心里。
他捏着那束发，盯着她耳后透出微微的红，眸光越加渐深。
赵今今本来就有些晕，热风和头发间的抚慰更惹得她身心放松，直到耳朵尖好像被捏了一把，赵今今浑身一麻。
“嗯？”她回身看他，眼睛湿漉漉的。
陆峥喉结上下滚动，问她：“你又去打工了？”
餐厅的工作不是停了吗。
赵今今：“对呀，我要赚钱嘛。”
陆峥眉头渐渐紧锁，他说：“为什么要这么拼命赚钱？”
“唔，有钱才有底气。”她掰着手指，“既然我决定以后不用陆家的钱，那生活费和学费总要自己拿，以后上大学花费更大，而且陆家这么多年在我身上花的钱，我总要还清的。”
即使被庄家刮了一层又一层，她依然还是享用了陆家的资源，既然如此，她是一定要还的。
陆峥关上了吹风机，声音低冷，“你这么想和陆家分开吗？”
或者说，有一天离开他。
赵今今沉吟了下，“我是怕有一天见到陆姨。”
陆令姿？
陆峥舌尖在腮帮一顶，不理解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很感激她把我从孤儿院带出来，又给了我最好的资源，可是——”她顿了一下，“我不喜欢她这样对你。””
赵今今轻轻抿了一下嘴，“而且说好了，我会养你嘛。”
现在，赵今今反而感激陆令姿给她的全是金钱，不掺杂个人感情，只要她还清一切，那么她可以没有负担的站在陆峥这边。
陆峥手指微微颤抖，心脏一麻，滚烫的血液涌入心口，烫的他心口烧热。
他的手心里攥着一缕她的细发，松松软软的细滑触感。
他以为她做的一切是为了以后离开。
原来，并不是的，她是为了他。
心脏酥软了一片，他微微闭上眼，怎么办，他好想抱抱她。
“如果你想还陆令姿钱，我可以帮你。”
他试着想坦白，其实，他是有钱的，她不必去打工，如果想要还陆家的钱，他可以给她。
比起欠陆家，让她欠自己更好，这样她会长长久久的留在他身边。
“如果你真想为我做什么话，其实很简单。”赵今今突然开口。
陆峥抬头，看到女孩露出一个柔软的表情。
“笑一个吧。”赵今今对他说，“我好久没看到你笑了。”
那样轻松、和煦、温柔、她最喜欢的笑容。
陆峥先是一愣，继而不由自主的嘴角勾起。
他给她金山银山，却不抵他一个轻笑。
赵今今睁大眼，“别动，我要拍照！”
这种轻松又羞涩的笑容太可爱了，必须留下来！
等她拿到手机，陆峥表情恢复成平日的冷淡。
赵今今哄他：“再笑一个，多好看啊。”
陆峥别过脸，“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你呢？”
“过几天再去学校，明天放学我接你。”
“好！”
*****
等陆峥回到房间，一个人面对镜子，他稍稍提了下唇角，镜子里的少年目光含冷，笑容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