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小姑娘天生就不爱学习,或者从小兴趣从来就没在这方面过,翻书也翻的挺敷衍。
偷偷抬眼瞥了眼对面正在刷题的少年,林随安从书包里摸出手机,随便点开一个漫画软件开始看起来。
正看到兴头处,前面忽然落下一片阴影,接着柔软的床铺微微塌陷下去。
林随安心慌地抬头,对上他审视的目光,赶忙藏起手机,朝他无辜地咧了咧笑。
陆瑜许是刷完了,这会手里拿着本杂志,一双长腿搁在床沿,偏过脸看她。
“复习好了?”
林随安赶忙点头如捣蒜。
她打量着陆瑜的脸色,见他没什么情绪,这才放下了点心,试探地重新拿出手机。
还没看两话,就听见他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
“你将来想干什么?”
“?”
林随安有些懵地抬起头,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陆瑜说:“难道你将来真想考本省专科?”
“才没有。”
“那你想考哪?”陆瑜低声问她。
林随安一时回答不上来,她前十几年一直随波逐流,说难听点就是随遇而安,毕竟大学这种东西,不是她这种人想选择就能选择的。
于是低下头继续看漫画,随口咕哝道:“再说吧,我也没想好呢。”
陆瑜收回了视线,眼瞳微敛。
紧紧张张的自习生活过了一周,终于到了国庆。
静安一中队高一高二比较宽容,放了七天。
这周林随安一直待在家里看看漫画追追剧,偶尔跟阮宁出去逛逛街。
离国庆结束还有三天时,那天晚上,林随安正在睡觉,忽然被楼下的争吵声给吵醒。
她惊了惊,听得林母情绪实在激动,便掀开被子下了床。
楼下灯火通明,林随安走到楼梯间,就听见林母有些歇斯底里的质问——
“你什么意思,你那天到底去干什么了,为什么有别的女人接你电话?你们什么关系?”
“你别找借口,我知道那里是白天,这已经第几次了,为什么你的手机她能拿到?”
“林楚桥你给我好好解释,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林母的声音罕见的极大。
林随安都被吓到。
她想上去劝劝,可现在这情形,她好像做不了什么,反而会惹得林母更烦。
握着走廊把手,暴露在空气中的脚趾蜷了蜷,林随安默了一会,转身悄悄上楼。
关上门后,听到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在震动。
林随安走过去接起来。
“喂?”
“阿姨怎么了?”电话里传来陆瑜的声音,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有刻意压低,像是在悄悄说话。
林随安看了眼门的方向:“没什么,就是跟我爸爸吵架。”
“那你没事吧?”
林随安抿了抿唇,说:“我没事,他们应该吵一会就好了。”
从小到大,两个孩子见到林父林母吵架的时候绝不少。
陆瑜“嗯”了一声,说:“那你快睡吧。”
林随安挂了电话,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听着林母的声音在耳边渐渐模糊。
第二天,林母脸色沉一整天,不停地打电话,在客厅走来走去,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决定坐飞机出国去找林父。
临走给她留下了一千块的生活费。
林随安盯着手机里的红包,叹了口气,接收。
林母一去好几天,林随安这几天都在陆瑜家吃,陆母怕林随安晚上一个人害怕,便收拾了间屋子让林随安住下。
这一晚吃饭时,席间陆母给林随安夹了口菜,关心地问:“安安,你妈妈这几天给你来消息了吗?”
林随安的筷子一顿,摇摇头。
陆母皱皱眉,忍不住数落:“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总得来个消息关心关心吧。”
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当妈的,把女儿一丢到别人家就不管了。
从林随安小的时候就这样,这么多年了还是这种态度。
陆父用胳膊碰了碰陆母,示意陆母孩子还在,让她注意着点。
陆母看了看林随安,把其余的话都压了回去。
陆瑜说:“也许是我阿姨有事,毕竟人两口子年轻。”
陆母一听,当下就质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嫌你妈妈我老了是不是?”
陆父也怪他:“你说什么呢,没个正行。”
火全集了过去。
林随安忍不住抬眼看他。
陆瑜的眉眼十分清隽,带着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却能噎死人:“没啊,淫者见淫。”
“……”
陆父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林随安的脸颊也有点热,低头默默喝汤。
大佬连爸妈都敢开车。
期中考试后,除了周五,董落每晚都留他们几个在学校学习,监督课业。
除开最开始几天比较轻松,后面简直越来越严格,大有对标高三的意思。
小组里不少人怨声载道。
林随安只能尽力学着,有时候背诵不下去,还要回去熬夜拉着陆瑜监督。
林母去了国外一周多才回来,听到行李的滚轮声,还惊讶了下。
林母的表情不太好看。
林随安站在楼梯口看着,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