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林森又啃了块羊肉。
“家里的感觉让我很熟悉。”顾念指了指四周陈设:“秩序感十足,但同样很清冷。”
“和我家很像。”
林森听着顾念的推测,唇角弯了弯。小孩儿还真是什么都懂。
他吃完最后一块肉,洗手抱着几本相册回来。
“这是我父亲,”林森指着全家福里的另一位‘橄榄绿’,“他在东三省服役,是森林武警。”
顾念点点头:“我爸爸也曾是森警。”
这大概就是顾念对这个行业格外了解的原因,林森拿起纸巾替她擦了下嘴角。
既然关于家人的话题已经展开,林森便接着说了下去:“我母亲是军医,多在牧区给牧民们看病,一年到头在草原上跑来跑去,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机会很少。”
顾念放下筷子,对林森的话格外有共鸣。
“我爸爸是行踪成迷的公职人员,我妈妈在某单位是管理岗,他们的假期和其他单位不同。”
顾念有些抱歉,接着说:“因为某些原因,我从不保存他们的照片。”
这印证了林森此前的猜想,他们都是独自长大的孩子。
顾念细细想想,便也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她和林森的相处就格外合拍。
他们有着高度一致的成长经历,连带着某些观念和习惯都一样。
饭后,林森收拾碗筷,顾念拿着抹布仔仔细细擦桌子。
考虑片刻,林森问:“过几天我父母就要回来休假,你愿不愿意见见他们?”
顾念擦桌子的手停了,因这句话萌生出紧张:“我想想?”
饭后,顾念吃了水果,喝了茶,赖在柔软宽大的沙发上。
林森看了看窗外已经暗去的天色,起身塞了个苹果到顾念手里:“走吧。”
才九点,就要赶她回去睡觉?
顾念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摇了摇头,紧紧扒着沙发扶手,话也不说,无声抗议。
又开始耍赖了。
林森有些拿小孩儿没办法。
“我送你。”林森拿了件外套在手里,生怕顾念出去会冷。
顾念依旧不说话,手上的力气又增加了些。
林森猛然弯腰,带着显而易见的压迫,把顾念困在自己和沙发之间不能动弹。
他故意抬起手,用指关节缓缓蹭过顾念的侧脸,嘴边挂着似笑非笑的陌生笑容,眼底一片深沉。
暧昧翻倍的同时,顾念感受到了危险,她看着林森的表情越加深沉,怕了。
林森加深笑意,声音里透出些低哑:“真不走?”
“走!”顾念被眼前陌生的林森吓到,接连点头。
见她终是妥协,林森这才收起气场。揉了揉她的发顶,“乖。”
小孩离开时气鼓鼓,连个笑容都不愿给。她始终看着窗外,不发一言。
眼看到宿舍楼下,顾念才把憋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距离开学的日期越来越近,顾念有些着急。
才陷入热恋就要面对分别,这种不可抗力,顾念只能想出争分夺秒陪他这个办法。
林森见她终于说了出来,松了口气。沉默无声,他不喜欢。
“星星,你要时刻记得,不要和异性单独相处到很晚。”
林森伸手拉过顾念正紧攥着的手,一点点掰开手指后十指紧扣。
她十九岁,在他看来还是孩子。
他说的间接,可顾念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带她离开,其实是在保护她。
热恋中的人,总会经由荷尔蒙的摩擦引发亲密。
动物世界她没少看。
“星星,我的职业决定我给你的保护是有限的。”说到这,林森眼里闪过些许自责。
“但也会尽量让你快乐,把你想要的都给你。”
林森眼里的真挚,顾念哪里会看不出。
他始终站在绝对不伤她分毫的范畴内,纵容她,娇惯她。
“你对我好,我都明白……”顾念语气软了下来,屈起指尖在林森掌心画圈。
“你是为了保护我。”说出这句,顾念喉中酸涩,为那句‘有限’。
“可是保护自己我能做到的绝对比你想象中的多,我只是…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
她不在乎两个人具体做了什么,但只要目光所及之处有林森就好。
她的懂事让林森心疼,最终败下阵来:“我的想法太主观,我向你道歉。”
“或许下次我们可以出来走走,安排点其他活动,可以吗?”
考虑到大家都是恋爱新手,顾念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她打开包,掏出一个糖,塞进林森手里。
林森见她包里还有一些,趁她下车前拽住她的手腕:“就一个?”
顾念捂了捂,低头说:“就一个。”
看着顾念上楼打开灯,林森才离开。一到家就和父母反复确认他们回来的日期。
顾念洗漱完,满脑子都在考虑见林森父母的事。
都说相由心生,她感觉他父母并不是难相处的人。
可到底是缺乏经验,顾念裹着被子给爸妈打电话。电话拨出好多个,终究是无人应答。
翻看了一下联系人列表,顾念把电话打给了张去非。
“教授晚上好。”
“顾念晚上好,怎么了?”张去非感觉到顾念有事,停下了手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