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江梨懊恼得捶床,“什么时候表白也变得这么难了?我们是不是有代沟,他怎么连我的一个梗都接不住?”
纪向晚大笑:“万一他很聪明,每个环节都看懂了,只是想给你留面子,不想戳穿你呢。”
江梨翻滚捶床:“不可能!他肯定对我也有意思的!他凭什么不喜欢我!”
“其实梨梨,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纪向晚正色道,“你俩住在一起本来就是个巧合,万一他真的只是受你堂哥之托照顾你,除此之外对你一点儿别的感情也没有呢?”
江梨微默:“你说得也对,他确实告诉我了,他只对大体老师有感情。平时在手术台上多看别的女性一眼,都觉得自己吃了天大的亏。”
“……”
可江梨还是不甘心。
她用枕头蒙着脑袋沉默半晌,跳起来,抱着床头的玩具熊去找骆亦卿。
书房的门虚掩着,她走到门口,刚好听到男人压低的声音:
“我觉得你妹妹住我这儿,是不是不太方便?”
江梨呼吸一滞,脚步停住。
暮色已经完全消失在天边,晚风从敞开的窗户外吹进来,带起浅白色的窗帘。
空气中透着秋天的凉意,骆亦卿背对着门的方向打电话,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相反,他的嗓音仍然不疾不徐,温和清澈,像是在跟对方好好讲道理:
“她都已经成年那么久了,大学都快毕业了,她是一个成年人,不是一个小女孩儿了。”
“你不觉得,你让她跟我一个大男人住在一起,真挺危险的吗?”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你没空照顾她,给她租房子让她一个人住又怕委屈她。那这事儿好解决啊,你在我家旁边给她买个小别墅,白天让她来我家,我管她一日三餐;晚上呢就让她回自己的住处,我这片儿社区治安特别好,她住得离我近,万一生个病啊或者出点儿什么别的事,也不怕没有照应。”
江梨站在门口,茫然的无措感慢慢堆积上来,将她一整只地淹没进去。
“是啊。”骆亦卿站在窗前,看着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慢悠悠地叹息,“我是后悔了。”
远山如同蛰伏的巨兽,视线之内灯火连成一片,晚饭时间,家家户户传出烟火气息。
在江梨住进来之前,这幢房子从没进过除他之外的别人,他一个人居住,一个人生活。
骆亦卿停顿一下,目光落到窗台边那一小盆生机勃勃的、一看就属于少女的熊童子上,有些无奈又有些心情复杂地,低声叹息: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你,让她住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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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谁欺负你
今天周末, 纪向晚工作全都做完了,室友们都不在,她一个人窝在学生公寓里,偷偷用小锅煮麻辣烫。
才刚加满水, 江梨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她哭笑不得, 插耳机接起来:“又怎么啦?”
这才过去十五分钟。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 江梨用力深呼吸,艰难地平静了半天, 才小声问:“你遇到过渣男吗?”
纪向晚:“……”
小闺蜜声音软软的弱弱的, 像刚刚哭过一样。
她眼皮一跳:“你在哭泣吗宝贝儿?”
“没有。”江梨用力吸吸鼻子,“我哭不出来。”
“哦,那我可能遇到过吧。”纪向晚给锅插上电,不紧不慢道, “我遇到过最渣的渣男, 是一个医生。”
江梨一口气提起来:“你遇到的也是个医生?”
“嗯, 做完彩超之后他随便丢给我几张纸说,‘自己擦擦走吧’①。”纪向晚一本正经,“我觉得能说出这种话的, 都不是好人——怎么, 你那位医生, 也跟你说类似的话了?”
江梨:“……”
悲伤的情绪被纪向晚冲淡了一点点,她忽然有些失语:“那倒没有……”
虽然她很想,可她和骆亦卿还远没有到那一步。
“我只是……”低头揪着手里的玩具熊,江梨鼻子发酸,想起刚住过来时,骆亦卿跟她说,她为她准备了很多小女孩的东西。
房间是特地给她准备的, 粉色小熊的床单和枕头也是特地给她准备的,连蒸汽眼罩少女水蜜桃的颜色,也是特意为她挑选的——可骆亦卿明明是一个崇尚极简的人,她像一个外来的闯入者,一切都和他的生活格格不入。
“我只是……不小心听到他说后悔让我住进来,就又不敢提表白的事了。”
纪向晚手指一顿:“他说什么了?不是吧,他背后说你坏话?”
“没有没有。”江梨抽抽鼻子,赶紧解释,“我听到他跟我堂哥打电话,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跟他住在一起会不会不安全。”
“……他是不是有病,都一起住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才发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很不安全?”
“不是。”江梨语无伦次,“他那时候把我当妹妹啊,是我一直跟他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所以……”
说着说着,她又纠结地揪住熊。
纪向晚失笑:“又不是你的问题,你干嘛为他辩解那么多?”
“我没有辩解。”江梨声音里带着水汽,比以往都更加软绵绵,“我只是觉得,他不过是不喜欢我而已,可这样又没做错什么……没有规定说,被人喜欢,就一定也要用同样的喜欢回馈对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