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切的目光定在云璎面庞之上。
只是——
感觉额头开始冒温泉的云璎：她跟朱莉聊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导致她一时不知道是哪个话题，但是总觉得自己一旦打破这种神圣的气氛她就是个罪人怎么办？
脑海中刷起了很多支零破碎的弹幕，此刻的云璎完全挖掘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而在她对面，看着不言语的云璎，朱莉还以为她是心情沉重，正在思虑未来。
“关于之前谈到的婚姻，还有您的未婚夫……现在，您是时候进行决断了。”她出声，轻拍了一下云璎的手背。
啊，原来是未婚夫。
她还以为是什么她应付不来的家国大事，幸好。
娶个老公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云璎松了一口气，“决断？是现在要进行选择吗？”
朱莉垂下眼帘，“……您觉得，傅子言上将如何？”
“感觉并不怎么样。”云璎诚实地回答。
哪怕抛弃书中的二五仔滤镜，傅子言这个人依然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浮夸跟不靠谱的气息。
朱莉点点头，又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没错，虽然他在您困境时伸出了援手……但我跟您的看法一样。”
“傅子言上将他，并不适合成为女皇的皇夫。”
不知道为什么，在朱莉这句掷地有声的话说完后，云璎好像隐约听到门外传来了什么声音。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倒了一般。
但没有给她时间细想，朱莉继续问，“我还想再确认一下，明曜公爵……您对他，并没有什么想法吧。”
“什么？！”云璎大惊，“当然没有！”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头发丝都透出拒绝。
没想到云璎会是如此坚决的反应，朱莉讶然片刻，而后缓缓点头。
“虽然明曜公爵勇敢、果断、仁爱、有礼貌有分寸……”
罗列了几十个赞美词后，朱莉语气沉重，“但是，他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血统。”
“我想，是时候告诉您真相了。明曜公爵他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人类。”朱莉严肃地对云璎说。
书中也提到过，明曜混合了许多异族的血统。
云璎点头，这个她知道，“嗯。”
“而您也知道，皇室的建立契机，就是异族入侵……”朱莉娓娓道来。
从残忍的虫族割破人类女性的子宫、强行与人类基因融合开始，讲到翼族对星际星球的破坏，再到帝国开创者建立皇室，一步步捍卫人类地盘，直到将各类异族驱逐出境、赶尽杀绝。
星际人类跟异族，一向不共戴天。
“您的纯种血统，就是人类从未向异族屈服过的证明，”朱莉严肃地说，“作为皇室成员，血统是您的无冕之冠。”
“哪怕您流落至此，身边只有我跟乔安……只要您还活着，您的纯种血统还在，您就能够重回巅峰。”
云璎：虽然不知道巅峰是什么样子，但是听上去非常厉害。
可是……
“血统，真的这么重要？现在异族已经不在了，大家起码看上去都是人类，谁还会专门关心血统？”云璎问。
朱莉摇头，“您之前一直生活在荒野星球，所以不了解这些。每个人在出生时都会测定血统，就比如我，血统是B+，说明我的人类基因较多，纯正性能够达到B级中的上游。”
“通常来说，低于B评级的新生儿……会从出生起就被严加看管，无法从事许多高等行业，教育层次会受到限制。”
“毕竟数据显示，血统越低级的人，犯罪率更高，脾气也更暴虐，社会地位通常很低；而血统越高级，犯罪率会越来越低，人们从事的职业跟地位也越来越高。”
云璎紧紧皱眉，“但是，拿血统来评价一个人……”
说实话，在起初听到她有“全星际唯一纯种女性”的称号时，云璎还以为这是什么玩笑——可没想到，除了她自己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不认为这是玩笑。
云璎又想到，书中的主角云逸最初的理想，就是想要废除延续数千年的血统评级制度。只是后来看情况不对，才变成想要阻止明曜毁灭世界。
她垂下眼帘，心中有些莫名地不是滋味。
直觉告诉云璎，这是个她能力还不足以触及的领域。所以她并没有再出声反驳朱莉。
“总而言之，我建议您去星际银行取钱后，先购置一艘飞船，而后跟明曜公爵道别。”
朱莉把云璎的沉默当做了沉思，她打开光脑，调出之前给云璎看过的未婚夫名单，“这些名单上的贵族，您可以……”
———
又聊了一会儿，云璎跟朱莉话别。
然而，在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云璎听到身后的乔安发出了“咦”的疑问声。
“怎么了，乔安？”云璎转头问。
乔安微蹙眉头，目光定在走廊上，“……不，没什么。”
也许是他多心了，但不知为什么，乔安总觉得——
门前的这块走廊，似乎有些过于干净了。看起来，似乎有什么人特意清理过这里的痕迹；或者说，就像是有人在这里蹲守过，亲自用肉躯带走了这地方的灰尘一般。
难道，是清洁机器人吗？
还是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