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靳宇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急促,迥异于往常的冷静:“怎么了?”
“……没什么?”
他竟然没有追问,而是道:“你人现在在哪?”
她讷讷了会儿:“公司。”
“等我一下。”
……
梁初音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把自己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不喜欢被人打扰。小时候也是这样。
所以,南靳宇到了公司再给她发信息时,她干脆关了机,不想回复。
不想被人打扰。
她抱着肩膀,只想把自己像只鸵鸟一样藏起来,埋在沙丘里。
最好,谁也不要来打扰她。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一股大力打开了厕所隔间的门。
正坐在马桶盖上的梁初音怔怔抬头,呆滞地望着他。他……他竟然进了女厕所???
南靳宇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长本事了?竟然敢关机?”
梁初音忽然有点害怕,不敢去看他,垂下脑袋。
见她这样,他的面色稍稍缓和:“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跟我出去,我有话跟你说。快点!”
南靳宇要是真的动怒,那是很可怕的。
梁初音不敢触他的霉头,乖乖地站了起来,跟他走出了这里。
南靳宇帮她请了假,把她带出了公司。
梁初音魂不守舍的,路上还差点摔了一跤,手脚发软,几乎走不动。可能是他在的缘故,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心里发酸。
他回头,摸了摸她的脑袋,叹气一声,把她打横抱起来。
梁初音下意识勾住了他的脖子,怔怔望着他。
南靳宇高大英挺,常年运动,手里力道很足,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个布娃娃一样,轻若无物。
他就这么抱着她下楼,也不顾四周频频投来的目光。倒是梁初音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回了点神志,想要下地。
“别动。”他语气警告,“不然把你丢下去。”
她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脖子。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她还是有点害怕,小心地探头往楼梯下张望了一下。
“就这出息。”他无奈。
梁初音有点生气:“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他眉眼温和:“好了,不跟你闹了。想哭就哭吧,别憋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值得这样?天塌了还有我跟你爸呢,出息。”
梁初音心里有点暖,把头埋到他怀里。她问他,像是自言自语:“……我有时候,是不是很讨人厌?”
他一怔,随即笑道:“是有点刁蛮任性。”
梁初音不说话了。
他侧头看她一眼,语气调侃,眼神却是温柔的:“不过,很可爱。”
“……真的假的啊?”
“爱信不信吧。”
梁初音看着他岿然不动的侧脸,有点气:“我都这样了?你都不哄哄我?过分!”
“中气十足的,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啊啊啊,你混蛋啊!”她捶了他一下,挣扎中,下了地,气呼呼地一个人走去了前面。
结果,走得太急了,一个不慎崴到了脚。
她疼得龇牙咧嘴,干脆坐到了地上,脱掉高跟鞋狠狠扔了出去。
南靳宇无奈极了,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不要你管!”她把他手打开,抱着膝盖趴在那边,小脸委屈。
南靳宇无奈,在她面前蹲下来。
她不理他。
他拍拍她脑袋:“刚接手那会儿不是豪言壮词,遇到再困难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吗?怎么这会儿跟个小孩子一样躲在这儿哭鼻子了?”
“我没有哭鼻子,我就是泪腺发达,要宣泄一下。你见过洪水泄闸吗?就是这个道理。”
“歪理。”
“不哄我你就狗带。”
“初音,你真是不讲道理。”他好整以暇地说。
不过,到底还是在旁边坐下来,陪着她。
梁初音看他一眼,十几万的西装,就这么垫在了花坛上面,这人也是没谁了。
不过一想也是十几万在别人眼里是莫大的财富,在他这儿,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他不在意,自然随意处置。
“不哭了?”他看着她。
不像是安慰,倒像是在看好戏。
这下,她是真的哭不下去了。
倒不是多难受,多软弱,就是泪腺发达,遇到不开心的事情需要痛痛快快地宣泄出来。等宣泄完了,她也就好了。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她气愤地说。
“来帮你解决问题的。”
她一怔。
南靳宇的手已经敲在了她的脑袋上,随即起身:“什么眼神?难道我还能坑你?我什么时候不管你过?”
“……可你当初说全权交给我处理,不管是赢是亏,你都不管了的……”话越说到后面,她就越是心虚。
是啊,她做这个决策前,怎么就没先洞悉市场方向呢。
但凡她再谨慎一点,多调查分析一番,也不会生产这么一大批销不出去的货物。
见她抱着膝盖沉默,南靳宇到底是不忍心:“哪有人一开始就成功,一点挫折都不会遇到的?起来吧,记住这次的教训就行。”
“你!”
“什么?”他没跟上她的跳跃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