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环境下,女婴勉强的过了四年。就在疯女人又一次殴打女孩,因动静过大,邻里人怕闹出人命而报了警。
女孩和疯女人被抓到警局,此刻疯女人精神显然还不正常,见人就抓,一个漂亮的女警蹲下身来柔声问女孩,“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穿着脏脏的红色连衣裙,脚上的鞋子没了一只,白嫩的脸庞和手臂有几道伤痕,还在滋滋的冒着血。
女孩抬起水灵的大眼睛,怯怯的看着眼前的人,迟迟不答话。
在女孩抬起头的那一刻,女警捂住嘴巴,吃惊道:“哦天啊,她是个东方人!”
东方人特有的黑头发黑眼睛,在美国实在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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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和另外一个警察相视一眼,站起身来,“美国人绝不会生出一个正统的东方人。”
女警和那名警员审问了疯女人女孩的来处,因为疯女人精神状态不稳定,什么都没有审问出来,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将人放回去。
女孩回到家,施虐声以及哭声又响彻整栋房子,邻里人们都禁闭门窗,两耳不闻窗外事。
女孩在这样的环境里又生活半年,疯女人因入室抢劫神经失常奋力抵抗而被一刀捅死。
女孩瞬间又沦为一个人,邻里邻外没有人愿意收养她,女孩开始沦落街头,在一个下雨天,一个人贩子抱走了女孩。
女孩被抱到了一辆面包车上,面包车上的人都是同她一般岁数的小孩,多半是金发碧眼。因为离开家人害怕的嚎啕大哭,只有小女孩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面包车启动了,晃呀晃呀,晃了一路,女孩的肚子咕咕的叫着,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她抱着膝盖歪头思考着,上一次吃饱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有点想不起来了。
她被带到哪去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没有什么能够比现在更糟的了。
她也挨过打,也饿过肚子,也被人指指点点过,没什么好怕的。
“嘿。”
就在女孩在脑海里想着烤鹅肝的时候,一个同她一样黑发的男孩子靠了过来,他相同,又和她不同。
他有一双褐色的眼睛,颜色特别好看。
“我叫狼孩,因为我是被狼养大的,所以他们都这么叫我。那你叫什么?”
女孩警惕的抬头看他,不言语。
男孩愈挫愈勇,从怀里掏出一块馅饼,掰成两半,“我这有饼,我分你一半,你跟我聊天,好不好?”
女孩看着狼孩递过来一半的饼,又警惕的看了眼狼孩,最后接过饼狼吞虎咽了起来。
狼孩紧挨着她,和她一起吃起饼,“唉,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抬头楞楞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狼孩吃惊,“你该不会没有名字吧?!”
女孩垂眸,继续吃起手中的饼,算是默认了。
狼孩看着她腕上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手链,惊呼道:“哦它真漂亮!看,它在亮呢!”
女孩手臂往回缩了缩,狼孩又道:“是钻石吗?我叫你Diamond,可以吗?”
女孩吃完了饼,餍足的舔去指尖最后一点油渍,轻声说:“OK.”
狼孩笑了,“你声音真好听。”
在这辆面包车上,女孩拥有她的第一个名字——Diamond,虽然有点嫌弃,但并不反感。
她人生享受的第一份温暖,只是一块饼。
而恰恰也只需要一块饼,因为没有什么比香甜可口的馅饼更能果腹的了。
面包车载着他们,奔波了三天,看着同车的人越来越少,狼孩抓着Diamond的手,“Diamond,听我说,我观察了他们的作息时间,今晚我带你逃跑。”
“为什么要跑?”
“难道你在被卖去当一辈子仆人吗?看到外面的那些山了吗?我们跑出去,在山上生活,那里有野果和泉水,有松柏和白桦,我以前就是在山里生活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Diamond盯着狼孩冒着光的眼睛,讷讷的点头。
“好,Diamond,我们晚上趁着他们来挑选人的时候趁机跑出去,这里到处都是山,只要跑出去了,就不怕被抓回来。”
Diamond听着他井井有条的分析,讷讷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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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沉山,收敛了尽数强光,独留了一抹温柔的晚霞于世界,狼孩牵着Diamond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Diamond,等会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冲出去,记住,无论后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Diamond乖乖的点头,将狼孩的话一一记下。
“真乖!”狼孩揉了揉她乌黑的发顶,许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头发干枯卷曲。
像是一个团伙,人贩子总共有五个,负责交接的有三个,还有一个负责开车,一个负责看人。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贩子带来新的“成员”,人贩子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孩子,狼孩牵着Diamond不动声色的挪到车门处,狼孩余光打量着外头,开始思考逃跑路线。一个一个山头包围着马路,像是一条条蜿蜒的毒蛇,将他们缠绕。
“三……”
狼孩拉住Diamond的手,两人的手心都出汗了,背后的衣服黏糊糊的贴着后背,闷热的空气让人烦躁。
“二……”
人贩子审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Diamond身上,手指了指她,“你!就是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