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并没有直接证据,可宣亲王仍深信不疑,对温凉乃至平阳王府恨之入骨。
只因为这样的憎恨会让他少些自责。
“王爷,小姐请您过去。”
宣亲王闻后,没有二话,立刻起身前去。
婢女低垂着头,见怪不怪。
众人本以为这个民女不过就是个宣亲王以解思念之情的替代品,可没想到她却被宣亲王当作眼珠子般看待,真是比对临安乡君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忙收起心中曾有的那点轻视,对待傅蓉堪称殷切小心,不敢有丝毫违背。
奢华的房间内没有点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借着投入屋内的月光才能勉强看清有一个女子背对着宣亲王而坐。
一身红衣,满头青丝披在肩上,她一动不动的坐在昏暗之中,让人望之蓦地遍体生寒。
“死了吗?”她突兀的开口,略有尖锐的声音更是刺的人头皮发麻。
见宣亲王许久没说话,如今名为傅蓉的临安乡君缓缓转过身子,用一双黑洞洞的眼盯着他,冷笑出声,“没成对吗?
我就知道,你还是这般没用!”
宣亲王心中一阵抽痛,并非是因为傅蓉对他不敬,只是因为心痛曾经明媚骄纵的女孩竟会变得如此阴沉。
而这一切都是温凉与顾锦璃的错!
“蓉儿别急,事情的确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下次外祖父一定要他们的命!”
他原以为三艘画舫相连,不管温凉他们登上哪艘画舫都无法逃脱。
而且他特命人在画舫行至湖中心时再行燃火,以确保他们就算跳水也难以游至河岸。
至于会不会有无辜的人被连累,这根本不在宣亲王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的蓉儿遭此劫难,凭什么他们可以逍遥自在。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不但全身而退,顾锦璃反因此得了封赏。
“下次下次,你就会说下次!”傅蓉突然起身,将手边的东西全都掀翻在地。
她转过身子,皎皎月光落在了她的脸上,少女本是明艳的容貌,却因眼角一道长及耳后的伤疤而显得格外可怖。
傅蓉还未被救回时,经常被山匪头子殴打,甚至有一日他多喝了两杯酒,竟是用匕首划破了她的脸,还说这样才会有压寨夫人的感觉。
经历此番变故后,傅蓉本就暴戾的性格变得越加阴沉不定,她心中满是戾气和憎恨,就连自己曾最仰仗的外祖父也一样深恶痛绝。
但凡他为她再争取一番,亦或哪怕他早些找到她,她都不会这么恨他。
她打开了宣亲王的手,声音疯癫,“少来装模作样,你若心中还真有我这个外孙女便给我杀了他们。
不,我不要顾锦璃死,我要她承受百倍的痛苦,我要她生不如死!”
傅蓉这般模样让宣亲王心如刀绞,宣亲王不敢刺激她,只的连声应道:“好好,蓉儿你放心,外祖父说到做到,一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傅蓉闻罢,情绪才稍稍平缓,只脸上的神情依旧阴森可怖,宛若厉鬼。
……
裴家的马车中,兄妹两人都沉默未语。
裴琇本就因在宫宴上丢了脸面而心情郁郁,再看到顾锦璃得了陛下如此丰厚的赏赐时,更是让她心生了一种老天不公之感。
裴琇强压下心中的嫉妒与羞愤,抬眸望了一眼同样脸色阴沉的裴逸明。
裴琇咬唇,怯怯的扯了扯裴逸明的袖子,“哥哥,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是我事先没打探清楚……”
见裴琇泫然欲泣,裴逸明稍稍舒缓了脸色,摇头道:“你别多想,我并没有怪你,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裴琇闻罢,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便侧头问道:“哥哥,宫宴时我见有内侍唤你,可是陛下召见你了?”
裴琇只是随口一问,裴逸明却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脸色古怪又难看,似是极其不愿回想此事。
裴琇察觉到了裴逸明的怪异,心中担忧又自责,“怎么了哥哥,陛下为难你了?”
裴逸明收敛情绪,将隐隐发颤的手藏在袖中,故作淡然道:“没什么事,你别多想。”
裴琇将信将疑,见他情绪不高,便赶紧安慰道:“哥哥此番虽未中状元,但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苏致连中三元又如何,不也只是被安排进翰林院做修撰吗,哥哥的差事可比他要好许多呢!”
历朝历代都有磨砺状元的传统,因担心状元郎心高气傲,是以历代状元郎起步都会低于榜眼和探花。
但只要状元郎能经受住考验,戒骄戒躁,便会获得圣上的看重,平步青云。
裴逸明不想和她讨论这些事,只随口应下。
待马车停下裴逸明便脚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将自己反锁在屋内,静默枯坐……
……
与此同时,顾二老爷在屋内不停的踱步转圈,每转上两圈便跑到门口张望一番,见依然无人传信,便继续负手踱步。
最后顾二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捂着额头道:“你别转了行不行,再转我都要看吐了。”
顾二老爷一听连忙走了过去,关切问道:“可是又反胃恶心了?要不要吃颗蜜饯?”
“大晚上的吃什么蜜饯,你安静一会儿我就好多了!”顾二夫人没好气的道:“
有亲家母和姑爷跟着,锦儿怎么可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