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顾锦璃泛红着眼眶诧然转身,望见福儿远远跑来,发髻凌乱,连发上的珠钗都跑丢了。
“福儿!你怎么跑回来了?”
福儿拉着顾锦璃的手,声音带了哭腔,“小姐,一起走。要姐姐,要小姐!”
她喜欢小姐,也喜欢姐姐,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
“渺儿!”苗洛急急追来,“渺儿听话,不要闹,好不好?”
福儿执拗的摇头,拉着苗洛与顾锦璃的手,央求着道:“一起!小姐,姐姐,都要!”
孩子的世界总是不接受选择题的存在,可人生便是如此,得到了一些便会失去一些。
苗洛无奈,苦苦劝道:“你的小姐去不了,她若走了,良王殿下怎么办?”
“不要了!”福儿替顾锦璃做了选择。
温凉:“?”
感觉被冒犯了。
苗洛向顾锦璃投去求助的目光,顾锦璃压下心中的酸楚,反手拉过福儿,柔声道:“你先随姐姐回去,等你们稳定下来,我们再去找你们,好吗?”
福儿虽简单,但也不会被人轻易糊弄。
“多久?”她直直的盯着顾锦璃的眼睛,她的目光太纯粹,让人不忍欺骗。
顾锦璃略一沉吟,想了想开口道:“待你背会一百首古诗,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福儿连字都认不全,顾锦璃明显有些欺负人了。
福儿眼中泛起粼粼的光,她抬眸望去,顾锦璃身后站着温凉,还有顾婉璃与沈妩她们。
她舍不得小姐,小姐也同样舍不得他们吧。
就在这一瞬间,福儿长大了许多。
她抽着鼻子,无力的缓缓点头,第一次懂得人成人世界的无奈,“好,我背诗,不骗人。”
顾锦璃轻柔的为福儿整理散乱的发髻,眉眼宛若月牙,她拉起福儿的小手指,含笑道:“我们拉勾勾,谁说谎就是小狗,好吗?”
“嗯!”福儿的眼中的水雾化作泪滴落了下来,一步一回头的跟着苗洛重新踏上了马车。
各国使臣的车马缓缓离开,出了大梁城门,朝着各个方向踏上归途。
顾锦璃站在街角,一直望着马车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福儿将开始她新的人生,而他们也是一样……
箫素留在了京中,以郡王侧妃之尊入了傅决的郡王府。
府中下人谨小慎微,生怕行将踏错。
箫素虽贵为公主,但府中下人还是更畏惧蒋欣阮,毕竟远水解不了救火,在大梁还是国公爷厉害。
蒋欣阮此番被箫素愚弄,自不会善罢甘休,明里暗里的挤兑箫素,府中下人为了哄主子开心,也对箫素不假辞色,偶尔还会使些小绊子。
箫素对此毫不在意,对傅决也并不上心。
她看重从来都不是傅决这个人,她们北燕儿女要的重振北燕的辉煌。
箫素不想卷入后宅的争斗,是以处处隐忍。
可她的忍让未能得到蒋欣阮的谅解,落在蒋欣阮眼中反倒成了心虚。
妻妾之争让箫素疲于应对,以至于未能腾出时间处理外敌,直到这日她在自己的食物中验出了剧毒。
箫素忍无可忍,直接拿着物证去了傅决处,要与蒋欣阮当面对质。
此行正中蒋欣阮下怀,若箫素中毒身死,那就一了百了。
若她敢去状告自己,她同样有办法倒打一把,将其归咎与箫素在编自导,意欲栽赃她这个郡王妃。
蒋欣阮的安排甚是缜密,甚至就连人证物证都替箫素罗列完整,堪称滴水不露。
只她没想到的是,当她声情并茂的演了一场堪称完整的戏后,得到的却只是傅决的冷眼旁观和箫素的戏谑讥讽。
“蒋欣阮,你若将这些小聪明用在顾锦璃身上,你当初也就不会输得那么惨了。”傅决毫不留情的掀开蒋欣阮的伤口,顺便又撒了一把盐。
蒋欣阮先是愣了愣,随即恼羞成怒的问道:“表哥,你不信我?”
傅决被屡屡打压,本就心烦气躁,再看蒋欣阮只知拈酸吃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蒋欣阮,你若有本事就使在顾锦璃身上,你若再在我府中兴风作浪,便回英国公府冷静去吧!”
当着箫素的面被傅决如此训斥,蒋欣阮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箫素轻笑摇头,嗔怪道:“郡王未免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有话不妨好好说。”
“小贱人!少在那假惺惺的,我不用你装好人!”
箫素一改往日的天真烂漫,她用一双微微泛绿的眸子盯着蒋欣阮,宛若草原上最凶残的狼,“郡王妃,我与郡王乃各取所需,无关男女之情,你不必将我当作敌人。
大梁不需要北燕的皇妃,我北燕公主也志不在此。
如今郡王身处劣势,共同抗敌才是最重要的,你若不信可去尽管去问国公爷。
国公爷是郡王妃的祖父,总不会偏帮我这个外人吧?”
“你说什么,祖父早就知情?”蒋欣阮看向傅决,从傅决冷淡的目光中看到了答案。
“怎么会这样……你们为什么都不与我说?”这个答案并未让她心安,反是让她更加受伤。
箫素微微翘起嘴角,语气不冷不热,玩味的道:“听说郡王妃屡战屡败,数次折在了顾锦璃手中,如此也难怪国公爷对你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