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给谁看的?万一外头的人知道了这事,觉得太子不受宠对太子存了轻视之心可怎么是好?
太后觉得皇上这番做的实在不妥, 当即旁人带话。
太后话也简单,不过只有两句。
“太子在外头已经够辛苦了, 你可别再折腾什么幺蛾子,回头给太子添堵,别人还说他们皇室苛待了太子呢。这么大人了, 做事还这么没所谓!”
听到太后叫宫人带的话之后,皇上憋屈得快要乍了, 可再憋屈他也不敢对着太后发火, 只能忍着,丧得连午膳都没用。
临近下午,皇后亲自过来了。
她也担心赵元邑的事儿,从别人嘴里听来总没有她亲自过去问的清楚。皇后之前虽然没有阻止赵元邑去战场, 可是人走了之后,皇后还是有些后悔的,担心赵元邑在战场上被人伤着了,又担心他不守承诺非得冲在前头。虽说以皇后对赵元邑的了解,知道他应当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看到皇后过来,皇上竟然有些欣慰。
总算不用他一个人头疼这兔崽子了,马上就有皇后陪着他一块儿头疼。这么一想,皇上忽然好受了不少。
他立马将赵元邑的信拿了过来。
皇后总算见到了这回惹出这番事端的罪魁祸首了。她立马打开信飞快地看了一眼,前面几张纸根本看不出什么,都是在问安,顺便说说自己近日里都做了什么事,说了几页之后,皇后才明白过来皇上为何这般生气了。
她记得上一回皇上叫人带信过去的时候,特意多提了两句,让十七赶紧回来。
皇后虽然没有这般吩咐,可是她心里想的与皇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盼着十七早点折腾够了,早点回宫。眼下皇后放下信,脸上也带了些担忧:“十七这般态度,只怕还不想回来。”
“可由不得他。”皇上说得斩钉截铁,“待会儿朕就下令,让他赶紧滚回来!”
这小子打算的倒是好,还想在那边再待个半年,哼,做梦吧。
自打赵元邑去了战场,数数日子都已经五个多月了,即便他立马从花剌子模动身回大魏,也得一两个月才能回京城。一去一回,又得要半年。
“咱们在这儿担心他的安危,日日想着他念着他,这混账东西倒是好,全然没有将他父皇母后放在心上,一门心思只想着去外头闯荡!”
皇上说着,怒气又上来了:“还跟朕商量能不能再待半年,朕看他这是做梦。还半年,半个月都不行。”
皇后本来也被写封信弄得心里不大舒服,可是听到皇上这般说了之后,心中的天枰又悄悄地往赵元邑那边偏了偏:“话虽如此,十七却也不是为了玩闹。”
十七在信里写得也明白,他想要派人前去欧罗巴大食等地方通商呢。只是兹事体大,他才想要亲自去考察一番。
“说得天花乱坠,不过就是心玩野了。”皇上不屑道。
皇后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皇上的意思,这欧罗巴肯定是不会让十七去了夫妻这么多年,皇后怎能不明白皇上担心的是什么呢?
十七这孩子从前就同他们说过想去外头看看,当时说的比这个可吓人多了,他想去战场还不够,甚至还想去海上。也不知这孩子究竟是从哪里听来了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还养成了这种爱冒险的性子。正因为十七有这样的念头,所以皇上才更怕,怕他们当父母的已经约束不了十七了,更怕他在外头真玩野了,回头彻底丢下他们不回来了。
皇后微微一叹,将手搭在丈夫的手上:“圣上好好跟十七说吧,切莫过多指责,十七长大了也是要脸面的,再说他是储君,身边还围着一群会察言观色的,也是难做人。圣上好好说,没准十七就心软了呢?”
皇上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他嘴上还不服输:“朕还需要跟他好好说?就凭他折腾出来的这些事,朕就恨不得把他揪回来打死。”
打死是不可能的,皇后心知肚明。
皇上一直都是嘴上厉害,真见了人只怕高兴之下就什么都忘了,哪里还舍得打呢?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不过须臾皇后又想起来一件事儿:“十七给圣上寄了信,应当也给妾身带了吧?”
“……”皇上这才想起来,自己竟忘记了这一茬。
“信呢?”皇后见他脸色奇怪,当场伸手来要。
“信……信呢?”皇上对着张望全瞪眼。
张望全纠结了一下,见皇上明摆着把锅甩给他了,便只能认命地去取信封。一共两封,都装在匣子里,一封是给皇后的,还有一封是给太后的。
只是皇后在看到这两封信的时候,眼睛便微微眯起来了。
张望全顶着压力:“这封是给您的,还有一封是太后娘娘的。”
皇后冷笑。
皇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张望全的脑袋瓜:“让你不要拆,不要拆,你非要拆,好好的两封信全都被你给拆开了,这可是太子写给皇后太后的家信,被你这么个蠢太监一拆,旁人还以为是朕拆的呢!”
皇后听着这话,冷淡地瞥了一眼皇上。
皇上瞬间心虚起来:“梓潼啊,不过就是一封信罢了,拆了也就拆了,反正里面的一张都没有少。这老货也是头一次做出这等出格的事儿,你看在朕的面子上,就别发落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