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凌一凡渐渐入了迷。
杭瑄瞥了他一眼,这厮刚才还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现在却一脸的求知欲,转眼就把那些伤心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说这个故事就是为了安慰他,却搞得自己骑虎难下了。
她心里憋着火,有点打退堂鼓,可凌一凡不依不饶地看着她,根本没有罢休的打算。
杭瑄只好臭着一张脸继续说:“后来还能怎么?疏远了呗。”
“就这样?”凌一凡虽然傻,成绩差,但智商没问题啊,怎么都觉得她这故事说的烂尾了,是在敷衍他。
杭瑄却认真地点头:“你还想怎么样?就这样啊。”
凌一凡被噎住,却不好再问了,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杭瑄却不会管他心情好不好,反正,她现在的心情是不怎么好就对了。
其实,当初答应从15中转到一中,和这个也有一点关系。
凌一凡还在看她,目光有些欲言又止,又有一点闪亮,弄得她很是烦躁,随便扯了个理由就起身回了俱乐部里。
周伯年看到她,在里面对她招手:“会打不?咱俩也来一局。”
杭瑄过去:“我不会打。”
周伯年好整以暇地打量她,嘴里说着挤兑的话,脸上却笑着:“上次是谁三两下赢了我,还结结实实给了我一巴掌?”
“敢情您这是记着仇,现在卧薪尝胆着要报复回来呢?”
“是啊,是想要报复回来啊。那你敢不敢啊?”周伯年笑着对她挑眉,长长的球杆横着桌子伸过来,径直递到她面前。
他脸上还是笑着的,笑容明媚,眼睛里的意味又有点不可捉摸。
有点痞,又很实在。
可杭瑄看了只想抽他两巴掌,反正是反射性的想法。她黑着脸弹开那球杆,去了旁边观众位坐了:“不打。”
周伯年遗憾地叹气,和陆琛互击了一些球杆:“还是咱俩来。”
陆琛弯腰,试了试手感:“最后一局。”
“靠!一个个都嫌弃我是不?”
陆琛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太聒噪了。”
周伯年顺手从隔壁桌捞了个白球就扔过去。
陆琛轻松接住,起身,把那球娴熟地在指尖转着:“你这准头,还欠一点火候。”
周伯年:“下次我就往你下面打。看你还怎么撸!”
陆琛微微笑:“撸?我撸什么了,你看过我撸了?”笑的时候脸色都没变一下。
杭瑄都听不下去了:“你们够了!”
周伯年摊了摊手,手里的球杆狠狠戳陆琛的背脊:“你现在知道了吧?你这位好哥哥看着人畜无害的,肚子里的墨水儿可都是黑的,还是漆黑漆黑那种,以后可得小心着点儿。”
陆琛侧身避开,接过那球杆,在手里掂了掂。
周伯年就抢了他的球杆:“换个来试试。”
预热结束,两人又要开场,身后有个柔柔软软的女声问道:“那个白球,好像是我们桌的……”
几人回头,看到一个穿米色短款羽绒衣的少女,下面一件及膝裙,笑得很纯。
杭瑄的脸色却一下子挂了下来。
曹怡却好像没有看到她,注意力都放在俩男生身上,笑容大方,站在那儿等着回音。显然,对这种搭讪轻车熟路。
周伯年挑了挑眉,甩手扔了回去:“还你。”
曹怡伸手,却没接住,嘴里“哎呦”一声,蹭蹭退了两步,坐倒在地,头还磕在了台球桌上。她吃痛地捂着额头,委委屈屈地望过来。
杭瑄把脸转开,受不了她。
曹怡等了老半晌,对面俩帅哥连动都没动一下,更别提扶她一把了,心里暗暗恼恨,嘴里却说:“打了人,不说句道歉吗?”
陆琛说:“抱歉。”
杭瑄看他一眼。
真的挺没诚意的。
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他这么坏呢?有些方面,比周伯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伯年却在旁边憋着笑,抬手遮了遮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曹怡还没遇过这种情况,有点下不来台。
她的同伴从走廊过来,看到了,过来扶起她,替她掸去了身上的灰尘:“小心点儿。”
杭瑄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变了。
她没回头,那人却诧异地开口:“小瑄?”
杭瑄闷了会儿,面无表情地转过去:“你好,很久没见了。”
许应阳穿着白毛衣和浅蓝色牛仔裤,头发剪得很碎很短,有些碎发柔软地搭在前额,笑起来很清雅。
这个年纪很多女生都喜欢这样温柔文静如邻家哥哥似的的男孩子。
比如,曾经脑袋被驴踢了的她。
杭瑄没说话,许应阳像个没事儿似的,继续和她说:“我回去看过,后来才听王婶说你们母女搬走了。你也是,搬走了怎么不给我一个回信?”
杭瑄没说话。
许应阳笑道:“我很担心你的。”
杭瑄忍了又忍,终于没有忍住,眼神嘲讽:“担心什么?担心我滚得不够远吗?许大班长。”
许应阳脸色微变,笑容略有些僵硬。
似乎是没料到,她这能在大庭广众下这么翻脸。
杭瑄快意地收回目光,转身朝门口走去,她是真的一秒都不想多待。
曹怡小时候和她是上下邻居,就住许应阳楼上。但是,杭瑄知道她有个有钱的爸,一有空就过来看她,给她们俩母女带各种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