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师傅没有教给过她的东西。
除此之外,她翻遍那么多的医书,确定它的记载极少,普通大夫很难辨认。
终于被她找到了吗?
傅新桃手指下意识攥紧手里的书册子,咬一咬唇,恨不得马上去见她师傅。
她不知道,她师傅大约不会多说。
倘若她已经找出来了,以她师傅的性格,势必隐瞒不下去。
但,她是不是得避着萧衍?
傅新桃一面暗自盘算,一面表情镇定将书塞回去,又抽出一本新的医书来。
事关萧衍的秘密,不能让外人觉察,哪怕太子也不行。
她心里却并无任何高兴。
蛊毒,如果当真是蛊毒……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萧衍又该吃了多少苦头?
这也无疑是陷害。
甚至遭遇这样的陷害时,他身在边关,正浴血奋战,保家卫国。
那个害他的人,是抱着何种心思?
这个人已经被找到了吗?抑或是……不是什么轻易扳倒得了的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45章 请教
傅新桃再翻藏书楼里的其他医书, 遍寻不到蛊毒之说。
这使得她愈发坚定得去见自己师傅一面。
但赵祐景同在这个地方,远远近近宫人不在少数,她面上始终保持着一份沉着镇静。在外人看来, 便像是始终什么收获也无。过得半个时辰, 她停止翻阅书籍。
将手中的书册子妥帖放回书架,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傅新桃转过身去。
她与赵祐景行礼,对方垂眼看着她问:“不看了么?”
傅新桃说:“回殿下的话, 臣女想找的东西, 似乎没有记载。”
赵祐景微微挑眉:“你想找什么?”
“臣女此前曾翻阅过的一本医书上记载过一种病, 病状为‘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 皆戴白浆,随决随生, 不即治, 剧者多死’, 只那书上不曾写如何治疗,便想瞧一瞧有没有记载治疗之法的书籍。既寻不到, 唯有去找师傅讨教了。”
赵祐景沉吟中问:“不治之症?”
“或许是……”傅新桃轻轻叹气, “尚不曾亲眼见过此种病症的病人。”
赵祐景道:“若为疑难杂症, 你碰见了也只能尽力而为。”
“何况那医书上记载的, 也未必字字准确,总归还是要‘眼见为实’。”
傅新桃应声附和:“太子殿下说得是。”顿一顿,她又道:“所谓对症下药,须得根据病人具体症状,才好判断该如何医治, 治病之事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
赵祐景笑:“许多事情倒也都是这个道理。”
“倘若一味在纸上谈兵,终究容易引来夸夸其谈、华而不实之嫌。”
两个人正说着话,赵淑媛折回藏书楼来找傅新桃。
见赵祐景也在这里,她虽惊奇,但未多想,领着傅新桃上自己的碧霄宫去。
傅新桃又陪赵淑媛听过半天曲儿才出宫回府。
在藏书楼和赵祐景的一番话谈及的病症句句为真,不怕被探究。
翌日,她安心出城去寻自己师傅。
·
天刚蒙蒙亮,傅新桃已梳洗妥当。
简单用过早膳以后,她领着小厮丫鬟,乘马车出城去了。
今儿是个阴天,乌云压在头顶,空气里透着一股沉闷,逼得人心情焦躁。
入得山林,越发给人一种山雨欲来之感。
马车将将到得院门外,豆大的雨点密密匝匝从天幕落下。
春雨秋杏下得马车,撑起伞,方才去扶傅新桃也从马车上下来。
“你们先在马车里等着。”傅新桃从秋杏手里接过伞,吩咐道,“也要小心一些,注意安全,待会儿如若雨下得太大,便先进来避雨,我会交待刘大娘一声。”
春雨和秋杏点头应诺。
傅新桃撑着伞走到院门前,敲过门后很快进去了。
吴洪坐在廊下的一把藤摇椅上,正欣赏雨中景色。他手边一张小几、一盏热茶、一碟花生米,一碗剥好的石榴,惬意十足。傅新桃走到廊下,同他打招呼,他却眼皮子都懒得撩一下。
刘大娘帮忙端来一张椅子。
傅新桃道过谢,直接将椅子拖到吴洪的身边坐下。
自上一次和萧衍一道过来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可显然她这位师傅脾气未消。
那时萧衍如何也不让她师傅帮忙看诊,他们是被一起赶出去的。
傅新桃原本是有些忘记了,但是瞧见她师傅这幅气咻咻的模样,很难不回想起来萧衍怎么惹过她师傅不愉快。坐在吴洪身边的她,沉默几息时间方才开口。
“师傅,我知道你当初见到萧衍的时候是有什么发现了。”
她开门见山,同样心知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容易吸引她师傅注意力的话题。
吴洪果然竖起耳朵瞥过来一眼。
只拉不下脸,他佯作不感兴趣的轻哼一声:“这又与我何干?”
傅新桃说:“这种毒我从未见过,不晓得要如何医治。”
“除去请教师傅,别无他法。”
吴洪不接话。
傅新桃望向院子里正被瓢泼大雨冲刷的木棉树:“是蛊毒,对吗?”
“我翻了许多医书才找到一小段记载。”
“但看到的时候便觉得,多半是这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