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多啦,小点儿就可以啦。”
他低头在自己怀里看了看,“这把就是最小的了。”
小令箭几乎要以头呛地,好好好,既然你这么富,的确是该多救济救济他人。便去把那枚金刀币给了庄主,庄主自然欢喜,招呼他们以后常来
……
却说过了黄昏,药力渐退,带走‘小虞儿’的心性,虞从舟又在自己房中醒来,见自己和衣而卧,以为仍是平原君来闹府那夜。
他只是奇怪刚才睡下的时候,膝盖关节还甚是疼痛,似风湿又犯,怎么才一会儿功夫,醒来便觉浑身温暖舒软,膝盖亦毫无痛感了?
刚坐起身来,又听见杜宾急吼吼地在敲门,“公子!宫中有消息传出,王上已经钦点奉阳君为五国联军的合纵长了!”
今夜怎么如此多事?从舟心中一沉,王毕竟还是抵不住那些朝臣的压力?但王前几日还满心豪气地对他说,此番必要借联军之力,打压秦人的嚣张,换西境十年安定,更欲乘此良机从李兑手中夺回亲政大权。可如今还是将帅印交给了有恃无恐的李兑。不知到底是哪一节出了变故?
他心中烦闷,边思虑、边踱步走至假山,抬头望去,假山高处空无一人,不知为何、空荡景致拽着心绪空空落落。他便也不再去找往日常坐的那块石头,绕着假山又走了几步。忽然在两块大石间,看见一个人影、在黑暗中抱膝而坐。
“谁!”
那人似乎亦被惊到,缩了缩、一抬眼见是他,才缓了口气,说,“怎么坐在山顶被你撞见,坐在山底又被你撞见?”
原来是楚姜窈。她方才碰巧听见小丫鬟青苓和青莲的交头接耳,心中闷闷,所以躲到这没人地方。
“……楚大小姐都没住进我们虞府过,那楚二哪里像是个小姐,凭什么住这儿、还跟主人走得那么近!”
“主人这般风流倜傥,女子挖空心计地要与他结缘的还能少么。有何奇怪。”
“哼… 不过呢,除了楚大小姐主人是谁也看不入眼的,就算是那个什么铭儿姑娘,美艳如花、从前还与主人青梅竹马的,现下不都没了踪影!……”
不知为何,这些酸溜溜的话总是绕在她耳边。
虞从舟倒没留意她的神色,只是在旁边寻了块石头坐下,并无言语。
姜窈抱着双腿打量他一眼,奇道,“怎么啦?怎么刚睡醒又不开心的样子?”
他侧目看了看她,见她一身布衣,甚是朴素打扮,头发上也不过盘了左右两个小髻,两根小辫子缠着珠线、垂在右肩上,髻上除了她常戴的一支雕成小鸟摸样的木簪,再没有别的发饰。
“你为何每天都只戴那支小鸟木簪?”他岔开话题。
“哦,这个?”她摸了摸头上的小簪子,忽然俏皮地说,“告诉你个秘密哦,害怕或烦恼的时候,只要握着这个小鸟木簪,许的愿都会实现的。”
他淡淡一笑,并不当真。
“不信?许个愿嘛,试试看嘛!”姜窈眼中满是诱惑。
☆、迷迭之愿
虞从舟拗不过她,握过她硬是递过来的小鸟木簪,抿笑一想说,“既如此,我想像鸟一样,于空中飞翔,无拘无束、不记烦恼。”
“就只是这样?哈呀,那你可真是许对人了!”
楚姜窈拽过他,向马厩跑去,不一会儿取了辆马车,把他推上车。
“要去哪儿?”
“说不得!呵呵,你得把这个蒙上眼睛。”她不但没回答他,还从怀里摸了根黑丝巾出来。
他眼中好生不屑的样子,但心里还是有些好奇,不知她古灵精怪的、今日又想到哪一出?
他一副懒得多跟她说话的摸样,取了那黑丝巾朝脸上一蒙,便在马车里躺下休憩。
楚姜窈驾着马车出了府,不知往什么方向驶了好一阵子,从舟只觉得车下路面越来越颠簸多石。
“好了,下车吧!”楚姜窈把他拉下车,还是不让他取下丝巾,“拉着我的手,往前走七步,即得所愿。”
他听见此处风声甚响,又似空旷无物,细细闻来,空气中有些芳草清幽的香气,想不出这会是哪里,也猜不透她是何居心。
但既然是拉着她的手,他倒也不是很担心她会使诈。况且自己武功那么好,而她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即使使诈、也没什么可忧心的。
“一,二,三,四,五,六……”
他随着她向前走去。但她尚未数到七,他陡然觉得脚下一空,身体全然失重,猛地急速坠去。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就伸手一抓,似乎抓住一根树枝,身体沉沉,便在那树枝上东晃西荡。他一怒,另一手猛地揭去蒙眼丝巾,这才发现、他竟然是悬吊在一处悬崖之外,身侧便是黯黑深渊、深不见底。
“小妖精居然这般狠毒害我?!” 他心中既怒且凉。
左右探视,他竟于余光中看见那楚姜‘妖’也挂在他身下的另一根树枝上,正略带惊恐地打量着深谷空崖。
忽然她一转头,抬眼看着他狼狈地悬吊在树上,落井下石般地嘿嘿笑了起来。
他怒不可遏,“你疯了!”
“你不是很愁、很痛苦么?”她不解地皱着小眉头问。
“再痛再苦,我也不会和你一起自杀!”
“诶!我心甘情愿陪你‘自杀',你竟如此凉薄待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怨、一丝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