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捧场,她偷觑一旁的陆风,理理自己的裙摆。
眼前递过一杯杏皮茶。
“很漂亮,裙子很适合去草原拍照。”
田甜羞涩一笑,道了声谢,接过陆风手中的茶,喝了一口,哇了一声:“好好喝。”
几人等了半刻,两兄弟互问彼此:“小白怎么还不下来。”
十五分钟后,有女孩从电梯里出来。
紧身黑吊带裙,黑靴黑袜,外露大片雪色肌肤,两只纤细雪白腕子上两串手环叮叮当当。
没有了渔夫帽,露出一整张巴掌大的脸,鲜艳的紫色长发,紫红的唇,她肤色白,这么一装扮分外的冷艳,像张扬的炸街黑暗少女,偏生了双柔软的杏眼,瞳孔圆又亮,带着几分水汽。
大厅人人侧目,周扬和黄又文停住游戏,对望一眼,双双起身去接:“小白。”
她知道自己是漂亮的,对众人的注目视而不见,撩动紫发嫣然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田甜心里腹谤,皮笑肉不笑:“没事,走吧。”
张掖美食不比兰州差,夜市灯火初燃,晚风灌满食物的烟熏香气,人潮初初往里涌入。
周扬和黄又文依旧一左一右陪在小白身边,田甜脸色晴转阴,转头对陆风道:“小陆师傅,一起逛逛吧。”
陆风笑着拒绝。
田甜扭头看着她的三个同伴,半是乞求半是撒娇:“一起来吧,权当是陪我游景点,不然我太孤单了。”
陆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两个男孩满脸青春洋溢,费尽心思,努力讨着黑裙少女的欢心。
他知道这是场没有硝烟的争夺战。
“我还有事,晚些你们需要我接的话,提前给我打电话。”
晚上十点半,陆风步行去接马兰下班,母子两人沿着街角慢慢往前走,民宿门前有蓝色的出租车停下,一行年轻男女相继下车,嘻嘻哈哈进了民宿。
他其先看见一头紫发,单薄的黑裙,玲珑的身体和一双纤细雪白的腿,肩上披着件花哨的男款衬衫。
战争有了初步的胜负。
第二天清早,马兰准备了保温饭盒和矿泉水,六点半,陆风去民宿接人。
这一□□程是丹霞地质公园和大佛寺,早上七点出发,一车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只有陆风神清气爽。他帮着买票,在入口处帮四人拍了合照,在车里等他们。
两个半小时后,周扬带着小白先回来,周扬去买水,她先上了车。
她今天依旧是一身黑裙,脸颊双臂晒的嫣红,进车先皱了皱眉:“把空调开低点。”
他伸手去调温度,回头朝她望了一眼,见她跪在后座抹防晒,扭腰耸肩,身体掰成一条扭动的蛇。
她递过一把阳伞:“太阳很晒,要穿防晒衣,打着伞。”
那伞样式普通,她乜斜他一眼,又乜斜了伞一眼,翘着指尖,勉强把伞收下。
周扬带着几瓶冰水回来,两人窝在后座说话玩手机,等着田甜和黄又文回来。
陆风往后视镜瞥了眼,两只手已然牵在了一起,男孩一下一下捏着纤细圆润的指骨。
她从手机屏幕中抬首,懒洋洋掀起眼皮,朝后视镜挑眉,嘴角是若有若无的笑意。
下午从马蹄寺回来,陆风将一行人带回了民宿。
一车人神色各有不同,彼此间已划出泾渭分明的界限,田甜已彻底无视后座三人,时不时和陆风说几句话,黄又文脸色冷清,只顾刷着自己的手机,剩余两位,已然是笑语温柔,心有灵犀。
晚上陆风接母亲下班,见民宿外的小花坛里,有情人窃窃私语,男孩怀中的紫发少女,眉眼婉转,眼波流动。
第二日天尤其热,年轻小情侣共撑一伞,你侬我侬的啄着彼此的唇,旁若无人的放肆,周边的气氛冷的冻人。
第三日行程安排是上午市内活动,下午田甜他们火车去敦煌。
陆风原打算带着几人随意逛逛,田甜见陆风来,搓搓自己僵硬的脸,满脸暗淡:“昨天晚上周扬和黄又文两人打架了,小白一大早就走了,我们买了下午回家的机票。”
“好好的毕业旅行,偏偏遇上了这么个白莲花,又矫情又娇气,还染了那么张扬的发色。”
“周扬喜欢她,黄又文也喜欢她,她一开始跟黄又文关系更好些,后来却跟周扬在一起,黄又文看见他们从一个房间出来,气的冲上去打了周扬一拳,把周扬眼睛都打淤青了。”
“这是造的什么孽。”
女孩随心所欲,男孩们争风吃醋,陆风对此司空见惯,安慰了田甜几句,下午将三人送往机场,又顺道去火车站接了下一波的游客,是一家三口,去了扁都口和康乐草原。
回家的路上,在民宿门口撞见一头鲜艳的紫色长发。
他靠边停下来,滴喇叭,女孩回头,初是惊诧,很快扬起笑脸:“是你啊。”
“你怎么在?”
她嘴里嚼着口香糖,说话一吞一吐:“我刚从额济纳回来,在这住一晚,明天去敦煌。”
她瞥瞥他:“他们已经走了?”
他点点头。
她耸耸肩膀,哦了一声,自顾自的低头玩手机,以此动作和他告别。
他也无话可说,正打算要走。
她突然抬起头来,俯下身,隔着车窗问他:“陆风,你去不去敦煌,我包你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