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他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搭大巴。
大厅里，遇到陶然和小豆两个。
厅里灯光很亮，陶然一眼就发现他眼圈黑得厉害，颇为惊叹，“苏老师，你怎么了？比睡觉前还显得憔悴。”
苏寒山能跟她解释得清楚吗？
小豆十分理解地点头，“苏主任肯定没睡好，我没睡好的时候眼圈就特别重。”
陶然肯定同情苏寒山啊，忍不住问，“苏老师，你都想什么呢？”工作这么累，要好好休息！
苏寒山停住脚步，看着眼前这两双瞪得大大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想……”
陶然和小豆两人眼睛瞪得更大了，眼里全是认真等待答案的虔诚。
苏寒山这口气生生憋住了，“我想……揍个不听话的小人！”
陶然和小豆面面相觑，谁又得罪苏老师了？
小人？
陶然灵光乍现，追上去求情，“苏老师，是武晞调皮了吗？你别揍他啊，他还小呢，爸爸妈妈也不在身边……”
苏寒山：……
新的一轮换班，医护们鱼贯进入隔离区。
陶然和苏寒山一前一后地走着，前方迎面而来的是梅护士长。
“护士长！”陶然主动打招呼。
护士长却没答应她，步伐也渐渐慢了下来，而后手按住腹部，整个人缓缓往地上倒。
“护士长！”
陶然和苏寒山加快步伐冲上前，赶在梅珊倒地之前扶住了她。
梅护士长双眼紧闭，隔着护目镜都能看清她紧皱的眉头，似乎痛苦极了，而后，血浸染出来，护士长的口罩渗出红色。
吐血了……
陶然大惊，看向苏寒山。
“马上送抢救室。”
很快，梅护士长被送去急救，而陶然等人则马上就要投入自己的工作，暂时无从得知梅护士长的消息。
“她太累了。”陶然望着被抬走的梅珊，心里很难受。
作为护士长，梅珊是她们这帮援医护士的头儿，是大伙的主心骨，能力超强的她，还是目前驻南雅医院仅有的两名呼吸治疗师之一，个子不大，却担负着多重重任。
在陶然的记忆里，护士长美丽又温柔，眉宇间的微笑充满亲和力，可是，也刻着淡淡疲惫。
是的，无论是在北雅，还是来到南雅，她总是隐隐能感觉到护士长的疲累，无论实际上护士长工作起来多么麻利干脆，雷厉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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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520快乐呀~！
第95章
武晞托她带一副画给37床刘雁。
画的是一家三口在樱花树底下野餐的画面，画得很用心，连野餐吃什么都画得特别明白，还画了个生日蛋糕。
武晞告诉陶然，妈妈的生日就在樱花开放的季节。
刘雁看得眼睛微弯，还要笔写字给陶然看：一看就知道画画的时候心里净想着吃的。
陶然笑了，她没有告诉刘雁如今武晞和他们医护住在一起，就让刘雁继续以为武晞住在舅舅家吧。
“刘姐，武晞说了，你的生日正是樱花开放的时候，他在外面会乖乖听话，等你病好了，一家人一起给你庆祝生日。”陶然柔声转达了武晞的话，“刘姐，春天就快到了，赏樱花的日子也不远了，你加油，快点好起来啊！”
刘雁眼中淡淡湿意，眼里的柔软和希冀即便身患重症也泛着柔光。
真好，每个病人情况都正常，作为医护，再累都值得了。
当然，35床黄奶奶照例要使小性子的，这不要那不肯，各种不配合，但陶然已经有了经验了，好好哄就是，哄黄奶奶她如今非常擅长。
只是，她托社区打听的黄奶奶家人的情况还没有回音，如果跟黄奶奶家人联系上，相信对于黄奶奶情绪的安抚更有帮助。
陶然下班以后知道了护士长的情况。
胃出血。
病倒在异乡，无亲无故的，又处在这样的特殊时期，陶然和护士小姐妹们聊起这事儿的时候，大家都挺为护士长担忧。
大伙儿商量了一小会，决定不当班的时候，轮流去帮着护理护士长。
小豆很同意这个提议，点头，“必须啊，护士长人那么好，这时候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们不去陪谁去？而且，听说第二批医疗队马上要到了，到时候我们应该不会那么忙了，有更多的精力。”
大家于是开始私底下排班，排特别的班——轮流照看梅护士长。
排好后，小豆看了眼，提出异议，“不行不行，陶然，明天你就不要去了，明天你生日呢。”
陶然这才想起自己生日就要到了，但这样的时候，还过什么生日啊！
她马上表示不用考虑这个问题，明天就是她去。
但是，到底没能争赢众小姐妹，她的轮班时间被换到了生日后一天。
“那，谢谢你们了。”虽然并没有庆祝生日的计划，她还是感激地说。
“生日蛋糕的事，包在我身上！”小豆很义气地拍拍胸脯。
陶然笑笑，“心领了，真的，不用麻烦。”现在上哪去弄生日蛋糕啊？一个生日而已，年年过！
“这你就别管了！”小豆挥挥手。
真的是特殊时期，小姐妹们只能提前祝她生日快乐，明天各自有各自的工作，不会有聚餐，也不一定能再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