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离开,谢罗依担忧地道:“就怕这个田胜利在使缓兵之计。”
澹台成德笃定地道:“有莲姨在。”
谢罗依不屑地道:“既然莲掌柜这么厉害,为何田胜利还能抛弃她们这么多年?傻子都看得出这就是一个负心汉子痴情女的老套故事。”
可她刚说完,白无眉就哈哈大笑起来,那放肆的笑声能把房顶都掀了。
风雪欲来
谢罗依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不悦道:“你笑什么?”
“笑你天真浪漫啊。”白无眉朝她挤挤眼,“你以为这天下只有薄幸郎没有薄幸女吗?”
谢罗依看着在一旁抿嘴微笑的澹台成德和神情寡淡的李环,扭头问真真:“难道是你们莲掌柜抛弃了田将军?”
真真尴尬地笑了笑:“感情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局外人哪说得清谁错谁对。”
谢罗依发现澹台成德身边的都是能人,说话滴水不漏,叫人抓不住把柄。
她在真真的搀扶下朝红衣少女走来,试了试绑得牢牢的麻绳:“你们审问过她了?”
澹台成德道:“要不你来审审?”
此时在一旁的真真欲言又止,谢罗依问她:“你怎么了?认识她?”
“不认识。”澹台成德锐利的目光投下,真真吓得急忙摇头撇清关系。
谢罗依却不依不饶:“那你在担心什么?”
真真只好道:“这丫头是我们掌柜的心肝。您下手可得轻点。”
“哦?怎么个心肝法?”谢罗依的好奇心立刻被提上来了,“就这心肝,能把自个亲娘捅个窟窿?”
真真连连叹气,一直冷眼旁观的李环开口道:“我们都觉得莲掌柜的这个女儿来路不明。”
真真仰起脸,不服气地申辩:“哪有母亲会认错自己孩子的。”
一个太冷静一个又太感性,谢罗依问真真:“莲掌柜凭什么认出来的?”
“胎记。”真真一脸严肃,“当时好几个姐妹在场。”
谢罗依踱步到仍在昏迷中的红衣少女面前,一把握住她的左手腕道:“这里?”
左手腕上果然有一个浅浅的红印。
真真摇摇头,尴尬地指着她的胸口道:“在那儿。”
听她这么说,谢罗依抬手就去撕她的衣襟,吓得真真大叫:“还有男人在呢!”
“那又如何?他们又不是外人。”她回头朝他们嘻嘻一笑,一脸的无所谓。
“可是……”真真下意识地抬手想阻拦,被谢罗依拍掉。
没人回避,也没人脸红,白无眉甚至还搓了搓手发出啧啧赞叹声,眼见红衣少女就要衣不蔽体了,突然谢罗依拽住她衣襟的手顿住了。
顷刻间,满室有微光闪落。
在微光中,红衣少女的眼睛瞪得尤为雪亮。
谢罗依竟大胆地与她对视,调侃她:“我就知道,你一直在装晕。”
糟了。澹台成德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到谢罗依身边,抬手就将她眼睛捂住。
谢罗依喊道:“快放开我,她没那本事啦!”
澹台成德根本不敢与红衣少女眼神对视,也没理她大喊大叫着挣扎,而是拦腰抱起直接背过身去,彻底让两人没有眼神对视的机会。
他那紧张劲儿让一旁的真真目瞪口呆,让白无眉惊得舌头拖老长,让李环直接转过身不想被污了眼,仿佛见他这么紧张比见不得语衣不蔽体还让人吃不消。
“你压到我伤口啦。”谢罗依知道他不会松手,只好骗骗他。这一松手,她喘过气来,拉着他的手严肃认真地道:“你看看清楚,这丫头还能作妖吗?”
这时大家才敢将目光移到红衣少女不得语身上,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看上去很疼,目光浑浊晦暗,除了憎恨看不出任何光彩,那如同回光返照的微光也消失殆尽。
澹台成德眯着眼,诧异地问她:“你什么时候捅上去的?”
“刚刚。”谢罗依解释道,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自夸道,“这样她就没办法使那邪术了,也算报了仇了。”
忍着疼痛的不得语恨恨地盯着她,眼睛里冒着火。
见她这副样子谢罗依觉得自己的伤口都不疼了,笑嘻嘻地问:“怎么?还想报仇?”
“你会付出代价的。”她竟勾了勾唇角。
“只是破了点皮而已,跟你捅我的没法比。”她拔下匕首,抚了抚刀剑上的血迹,“你还觉得冤枉了?”
不得语恨恨地盯着她。
谢罗依道:“你是乔格尔的人?”
不得语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得意地笑着:“哼,怕了吧。”
谢罗依沉默,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挖苦道:“乔格尔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差了?也对,他小时候就没什么眼光,长大了更是愚蠢。”
她颇为得意地拍了拍不得语的脸颊,笑道:“也只有愚蠢的师父才会收你这样的笨蛋学生。”
“住嘴!”不得语满面通红,“你敢羞辱我师父……”
“我就羞辱他了,你待怎么着?”谢罗依毫不在意,脸上浮出了深深的笑意。
“虽然我失败了,但师父一定会为我报仇的。”不得语咬着牙眼中冒着火。
谢罗依不屑地冷嘲热讽:“就他那臭水平还为你报仇?来送死还差不多。”
不得语又羞又恼,苍白的脸刹那升起奇异的红:“你现在尽管得意,我死之后风雪楼定会让你们所有人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