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飞升就是,我陪着你……”
她劝说得挺无力的,小桃几乎在嚎啕大哭,谢罗依无奈之下,只得在一旁看着她,这丫头从小就不轻易落泪,但每次落泪必定惊天动地的令人头疼。
幸好她哭得快,抽泣着一把摸干眼泪,恶狠狠地道:“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得出来,这种蛊虫像是荔枝的手法,她就是喜欢把蛊染成金色。我找她算帐去!”
谢罗依扶额:“别那么冲动,荔枝现在是陛下的容妃,我也不敢得罪。”
小桃不甘心:“容妃有什么了不起,不把她千刀万剐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的小姑奶奶,你去了趟陆家庄火气怎么那么大。”谢罗依拉着她不敢松手,“荔枝敢这么做是陛下授意的,你去找她算帐有什么用?”
小桃瞪大了眼睛:“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陛下从小和小姐感情很好的。”
“他现在是皇帝了。”谢罗依叹了口气,说出了真正的理由,“我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也没有委身于他,他却封我为昭国夫人。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给澹台成德添堵,为了羞辱他,为了让他被天下人嘲笑,为了让他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为了让他死。”
她一口气说了一堆,小桃打了个寒颤,半晌才道:“他就那么恨殿下?”
“天家无兄弟。”
谢罗依说的对,天家无兄弟。
田瀚海鄙夷地看着这个被他当作窝囊废的皇帝:“澹台成德说了,是来清君侧的,他这是要清谁?西群山已经死了,他这是要针对我吗?”
澹台上寻眉头紧蹙,抿着唇不说话。
每次见他这副样子,田瀚海就来气,冷哼一声指着他的鼻子道:“谁都知道,他是冲你来的。清君侧清君侧,不就是要先清你这个君嘛。”
还有这种解释?澹台上寻投去一个惊讶的眼神,此人是逻辑鬼才啊。
田瀚海冷笑着舒展了一下身体,道:“如今事态危急,本都督只得挟你以令诸侯,就委屈你站在城楼上当个人肉箭靶子,我倒要看看,他澹台成德敢不敢射。”
澹台上寻哈哈一笑:“天家无兄弟,他一定会射的。”
田瀚海拧了拧鼻子:“那就让他射吧,反正你也没用。”
被狠狠羞辱的澹台上寻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他一肚子火不敢发,委屈求全:“那你可没办法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田瀚海道:“是你们兄弟相残与本都督何干?最多等你死后我再帮你报仇就是。”
面对此等胡搅蛮缠之辈,澹台上寻无奈道:“朕有一个办法,不说能让他一败涂地,至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反败为胜。”
“老子没败!”田瀚海咬牙切齿。
澹台上寻耸耸肩,虽然内心忐忑,但他是帝王,输人不能输气,摆出一副爱咋咋地,你看着办的样子。
沉默片刻后对田瀚海道:“你有什么办法?”
澹台上寻道:“朕手头正好有一副昭国夫人的画像。”
“那又如何?”
澹台上寻道:“这是一副春宫图。”
田瀚海震惊得下巴快合不起来了,没想到啊,一本正经的昭国夫人如此奔放,她不是大家闺秀吗?
转念一想,也对,她还有一半的蛮夷血统呢。这样的女子果然别具风味。
“拿来我看看。”
澹台上寻道:“不可。”
“为何?”
田瀚海有些恼怒,很快他反应过来,难道上面画得是你和她?”
澹台上寻点了点头,竟略带羞涩。
田瀚海心想,好好的一棵白菜被猪拱了。
“你是想拿着这幅春宫图去刺激澹台成德?”
“正是。”
“可我觉得,先前昭国夫人说的话也很有道理。”
澹台上寻道:“她与澹台成德成亲不过大半年,能有朕了解他的性子吗?”
田瀚海陷入了两难,踱步着拿不定主意。
澹台上寻道:“他若看到必然气到吐血,到时候头脑一昏很容易铸成大错,大都督便可将他一举歼灭。”
“你说的轻巧。”田瀚海嘴上虽这么说,但很快就同意了他的办法,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他要牺牲她,与自己何干。
出其不意
一番部署后,这封销魂的春宫图作为降书的一部分被送到了澹台成德的大营里。
使臣恭敬地对澹台成德道:“陛下承诺只要殿下退兵,不再增添伤亡,殿下提出的任何要求都可以酌情商议。还望殿下能以大局为重,体恤黎民百姓,救万物苍生。”
使臣一番好口才滔滔不绝,一边口若悬河地说着此行的目的,一边歌功颂德地奉承澹台成德。
但无论他怎么啰嗦,随行众将都是一张冰块脸,那一札降书就这么安静地躺在桌子中央。
白无眉倒是热情,他甚至亲自倒了杯水给使臣,满面春风:“说渴了吧,来,润润嗓子。”
使臣早已口干舌燥喉咙冒烟了,但他仍期待地看着身披铠甲,手按长刀的澹台成德,好歹说一句话啊。不说话好歹看一眼降书啊。
晾了使臣半晌,澹台成德才开口:“大人说的话孤听到了,大人请回吧。”
使臣问道:“那,殿下有什么要求吗?”
澹台成德眼锋一转,锐利得如一把利刃,使臣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人身上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