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澹台成德望着那儿出神,谢罗依思考后道:“依王宫的地图和我们走过的路线来看,这里应该才是乌瑚达真正的寝宫。 ”
“嗯。”澹台成德道,“我先上去看看,若没有危险再来接你。”
“好。”昏暗掩盖了她的慌张,她觉得他这一去会像丢下雪伊一样丢下自己。直到刚才她才发现,掀开他嬉笑怒骂的面具,背后是一张残酷无情的脸。
澹台成德没有一丝留恋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除了手中的烛火之外就是无边的黑暗,还有黑暗中让人恐惧的声音。
是虬褫朝这里过来了?
还是雪伊的亡魂来找她控诉为什么见死不救?
谢罗依举着烛火查看来时的路,石块与石块之间的间距很大,她没功夫很难从这块跨到另一块上,而头顶的那道机关她根本够不着。没有澹台成德,她只是死路一条。
就在绝望时,发现贴在墙壁的地方挂着一段悬梯。她心中一阵暗喜,放下火烛摩拳擦掌,一个助跑稳稳地挂上了悬梯。只是这悬梯剧烈晃动,晃得她感觉自己如一片秋季的枯叶,稍不留心就要落进黑漆漆的水潭里。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她喘着气正要往上爬,抬头就见一张大脸,吓得她差点摔下去时幸好被他拉住。
“不要命了吗!”他慍怒,扯着她轻轻一提就提出了黑暗,进入了光明。
眼睛一下无法适应,她举手去挡,透过指缝看见他严肃的侧脸。再往旁边看去,一干宫女内监们已全部放倒,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你,把乌瑚达杀了?”她不敢置信这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澹台成德白了她一眼:“只是将她打晕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谢罗依暗暗松了口气,这里的装饰摆设的确像乌瑚达的风格,看来这回是找对地方了。
“能想起来吗?”澹台成德问,刚才他已经按地图搜了一遍,并没有搜到所谓的密室。
她走到床边见到乌瑚达,她比印象中漂亮了很多,被敲晕过去的她沉静温和,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床头跟以前一样仍旧放着两座玉屏。
澹台成德见她对着玉屏发呆,问道:“是这两个吗?”
谢罗依道:“是。只是我不记得玉屏该怎么转了。”
“快点想,那些人很快就会到这里的。”澹台成德催促着。
谢罗依道:“你放心,王宫侍卫知道我们进了蓄水池就会以为我们在劫难逃。连延人自信又懒惰,根本不会查过来。”
“好吧。”澹台成德不想在这时与她争辩,目光又集中在玉屏上,“我动过玉屏,并不像嵌着机关的样子。”
谢罗依干脆席地而坐,闭上眼回忆起以前小时候的事,奈何只有她们在密室里疯闹的场景,却始终想不起如何打开密室的。
澹台成德见她眉头紧锁也不催促,仔仔细细地观察起这两座玉屏,奇怪的是这两座玉屏上都有一道裂缝,裂缝呈不规则状,但却一模一样。
或许这是用来嵌什么东西的吧?
“我想起来了!”
就在此时谢罗依睁开眼睛,跑到乌瑚达身边在她发髻间找些什么,不一会就从她头上拔下一支金钗,将两座玉屏背靠背地贴在一起,金钗穿过玉屏上的裂缝,只听轻微地咯吱一声,两人兴奋得差点没拍手欢呼。
可是门在哪?
两人又像无头苍蝇般找了一圈才发现门藏在乌瑚达的床底。
谢罗依正要钻进去被澹台成德拉住:“你跟在我后面。”
“好嘞。”谢罗依很高兴,至少他懂得保护她。
澹台成德睨着她:“别自作多情啊,我是怕你惹麻烦。”
嘴硬。谢罗依腹诽了一句,老实地跟在澹台成德身后走下楼梯。
原本密室的门并不是这样开着的,但谢罗依来过两次,每次开门的地方都不同,因此这次她也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如她所料,密室如故,并没有什么改变。熟门熟路地绕过那些珠宝首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尊蒙着尘的卧佛像。卧佛像被随意放着连个盒子都没有,可即便如此,那巧夺天工的塑造,栩栩如生的面貌被轻轻一拭,光芒尽显。
澹台成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接过卧佛像,贴身藏好,正要招呼她赶紧出去,见她又不知在那翻些什么。
卧佛像的机关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这些金银珠宝,他拧眉道:“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走,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谢罗依埋头翻找,都来不及抬头看他:“当然是为无双找解药啊,我们答应了雪伊的。”
他心中一怔,自己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翻出一箱的瓶瓶罐罐,谢罗依不认得这些药,苦恼地看着澹台成德。
“全带走。”他将箱子包裹好,眼角余光落在旁边一个小药瓶上,顺手捡走。
谢罗依见他收拾妥当,问道:“我们按原路返回吗?”
“不,太危险了。”澹台成德见她失落得很,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要我们能救回那个无双,也算是完成了雪伊的心愿。”
谢罗依拉着他的衣袖轻轻地晃了晃:“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就当给自己一个安慰。”
他很想说,我并不需要什么安慰。
可谢罗依又道:“我们不是见死不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