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就显得有些扭捏。
谢罗依看出来了,问道:“你是有话要与我说吗?”
屋里没有外人,他拉着她的手慎重地道:“你,真的想嫁我?”
突然这么问谢罗依一点准备都没有,她以为还有漫漫长路等着她去跋涉呢。
“我想嫁也得你想娶啊。我不想勉强你。”
澹台成德斟酌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应该娶你,可是,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处境不妙,你真的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谢罗依回答得很爽快,从那日在官道上与他相遇那刻起她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一个人想要得到什么总要先付出什么,天下哪有白来的吃食。
她如此肯定的回答却让澹台成德感到失望,这该多坚定才能这么快的回答,看来她并没有将刚刚被利用的事放心上。
“就算在以后我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利用你、牺牲你,你也愿意?”
她不愿意,可她没得选。
“嘿,别说得那么严重嘛。我知道你的苦衷,我愿意陪着你。”违心的话说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说得次数多了,自己也就信了。
澹台成德垂下头,握住她的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其实她也是心甘情愿被利用的,他根本不需要有负罪感,如果她心思单纯,此刻他或许真的会被感动。
但多年的斗争经验让他不得不多想,做为一名细作,她也算是表下了破釜沉舟与他交手到底的决心了。
“好。我会去跟皇兄请旨,他一定会很乐意看到我们在一起的。”
他一语双关,一字一句的说,看不出她脸上有一点点的不自然,真该为她鼓掌。
陪她用完膳食,澹台成德就让连翘陪着她。谢罗依对他越发依恋,拉着他的手问:“你要走吗?”
澹台成德笑着揉揉她的发:“我得进宫去请旨啊。好歹得让你名正言顺留在我身边。”
“好。”她乖顺地道,又想起一件事,“那个洪小胖,你别杀他,他还是个小孩子。”
说起这个洪小胖就来气,但为了安她的心,澹台成德答应了,不过出了屋子他就往牢房走,就算撬不开洪小胖的嘴,他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夜行
谢罗依胃口不佳,每样小菜浅尝即止,守在一旁的连翘道:“谢小姐应该再多用些,也不枉费殿下的心意。”
“这些又不是他做的,何来什么心意?”谢罗依故意地将餐食一推,又指挥侍女拿了软垫靠在床架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连翘。
“你对你家殿下……”
她话还没问完,连翘蹭地站起身来,满脸通红,匆匆扔下一句谢小姐好好休息后,就逃也似地跑了。
谢罗依望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喃喃道:“你家殿下可是让你好好守着我的,你怎么就跑了呢?”
偌大的王府渐渐安静下来,谢罗依将侍女们都打发出去说自己要休息了,熄了灯假寐了一会差点睡着后,她狠狠地捏了一把自己的伤口,让自己彻底醒来,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趴在窗口看了好一会,这才小心地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打探王府的好机会,谁都以为她生病了,自然会放松警惕,趁这个机会将王府摸清了,也便于以后的行动。
夜风一吹,身上不禁有些凉,她拉紧了衣衫,闪身进了夜黑中。
自从进了王府后她就开始记路,从大门到她现在住的别院,她很清楚。
别院在整个王府中线的最末端,西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大有遮天盖日之势,竹林外是矮墙月门,当初透过月门她似乎看到了曲径通幽,池塘回廊,里面应该是花园、雅室,或者还有戏台。
而东边就不一样了,看上去稀疏平常,但从进出的几个人来看,警惕十足,脚步沉稳,就连端茶倒水的丫鬟都懂得眼观六路,实在是不简单。
谢罗依想了一下,虽然东边亮着灯,但她没勇气往那跑,万一被捉住了,有口难辩。望了望西边,那里漆黑一片倒是可以试试。
她出了别院,一路贴着墙根走,绕过假山时撞了一下头,痛得龇牙咧嘴,不过幸好一路都没撞见人。
钻进月门,整个庭院变得清晰起来,池塘里的睡莲含苞待放,回廊并不平坦,但在回廊里可停下来赏莲逗鱼,倒也有趣。
回廊对面是一座小亭子,上面摆着圆桌圆凳,夏天吃酒赏月甚是风雅。
回廊尽头有半壁假山,这假山造得挺高,层层叠叠的太湖石嶙峋怪异。她摸索着绕过假山,整个王府的后院呈现在眼前。
大片的竹林之中掩藏着两座楼,一高一矮南北对峙着。月光如水,竹影婆娑,谢罗依站在竹林外只觉得阴森可怖。
就在她犹豫着是否要进去看看时,一只野猫尖叫着从脚边溜过,吓得她差点摔倒,不过一只野猫而已,难道还比连延王宫的虬褫厉害吗?
谢罗依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只感到一阵阵的眩晕,估计病情又反复了。她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深吸一口气继续穿梭在竹林中,向林间的高楼走去,那座楼里亮着灯。
里面会是谁?难道是澹台成德?
这可不太妙,趁他没发现之前得想个理由才好。她正琢磨着,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叹息,竟然是个女人!
澹台成德金屋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