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航:“不知道,没了解过。”
沈青禾:“是驻唱的十二个绝美小哥哥,和七个神仙颜值的调酒师。”
快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沈青禾把剩下的半口冰淇淋叼了,从口袋中掏出一只奇丑无比的黑框平光镜戴在脸上。
贺航以惊悚的目光望着她。
沈青禾一本正经:“我这是去蓝光眼镜,酒吧里的灯光太闪,我怕伤到眼睛。”
贺航:“……”我信了你的邪。
进门时,酒吧内的客人并不多,有闲有钱的游客都被周空山的演唱会吸引去了。
沈青禾拉着贺航找了个角落里的卡座,服务生递上酒单,沈青禾瞄了一眼,就递给了贺航。
“你喝吗?”
贺航:“我开车。”
沈青禾歪着头看他:“那你帮我点一杯吧。”
贺航点了一杯熔岩。
这酒中上层是热烈的红色,下层灰蒙蒙的蓝色,冰块投进去,酒液骤然翻涌,细密的气泡上下沸腾,像极了燃烧的岩浆。
服务生笑着说:“今天的调酒师是雪莱,希望对您的口味。”
沈青禾:“长得帅吗?”
服务生指向吧台:“你看那边。”
趁人不注意,沈青禾悄悄与贺航咬耳朵:“他想把我发展成雪莱的粉丝。”
贺航:“嗯,酒吧的老板很会营销。”
沈青禾当着贺航的面,一口闷了酒,然后借了酒吧的吉他,上台唱了首斑马。沈青禾只唱一首,唱完就下台,调酒师雪莱在人群中拦了她一下。
“青禾?好久不见。”雪莱是个温柔的男孩子:“我差点没认出来,你怎么戴上眼镜了,这可不符合你的品位。”
沈青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看我打扮成这个样子,就该知道我不想被你们认出来,以后有空再找你叙旧。”
第15章
晚上,沈青禾衣衫整齐地躺在上铺,贺航同样衣衫整齐地躺在下铺。
无论谁翻身都能惊动到对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黑暗中,贺航双手枕在后脑勺,主动发问:“你和白令河酒吧是怎么回事?”
沈青禾茫然地顶着天花板:“你看出来了?”
贺航:“我看见了。”看见她和一个调酒师急匆匆聊了几句,然后忙不迭溜了。
沈青禾叹了口气:“我曾经兼职在白令河酒吧唱歌,后来酒吧红了,男女区别对待,男生工资翻倍增长,女生工资原地踏步,我就撂挑子走了。酒吧里有熟人,但我不想碰面。”
贺航:“你很穷?”
沈青禾:“我很有钱,可以请你吃饭。”
贺航:“你年纪轻轻,怎么到处打工?”
沈青禾:“趁年轻,赚钱的门路多多益善。倒是你们,自由职业一定很自由吧。”
贺航:“不见得所有人都喜欢自己的职业,也有很多人抱怨自由职业不稳定。”
沈青禾:“你呢?”
贺航:“我很喜欢。”
沈青禾:“喜欢就好。”
下半夜了,演唱会散场,追星的年轻人陆陆续续回到旅舍,他们精力旺盛,还不想睡觉,于是三五成群聚在院子里打牌聊天。
沈青禾戴上耳塞,很快睡了过去。
陌生的地方,她保持浅眠状态,意识似醒非醒之间,仿佛又陷入了无穷尽的梦境中。
烈火灼身,张扬的火舌乘风而起,铺天盖地几乎能融化一切。一个穿着消防队服的男人站在火海中,身姿挺拔,看不清面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漂亮的小姑娘,你怎么又来了呀?”
沈青禾在梦中只有三四岁的模样,伸出莲藕一样白嫩的小胳膊,蹒跚着向前,试图去抓住那个可恶的男人。
扭曲的时空里,沈青禾的手被火舔过而毫发无伤。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在火里挣扎,惨叫,化为焦尸灰烬,如同走马观花一般。
那个男人大手在火焰里一抓,再摊开,手心里出现一只粉红色塑料小猪。
“给你!”
沈青禾背过双手,不肯伸手去接。
梦境的流程她倒背如流。只要她拿到了那只粉红小猪,男人就会在大火中消失,伴随着梦境一起离去。
沈青禾和男人面对面僵持。
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似乎有半个世纪那么长。
沈青禾嘟嘟囔囔:“下次能不能换点新花样,二十几年了,你怎么只会送粉红小猪!”
那男人不说话,无措的挠了挠头,眼睛流露出难过。
沈青禾鼻头一酸,勉为其难接受了他的礼物。
梦醒了。
……
再睁眼,天还是黑的,眼前依旧是旅舍的天花板。
沈青禾从大火中抽身出来,觉得喉咙干渴,想喝水。不知道贺航睡了没,她抠出耳塞,小心翼翼探头向下看,正好撞进一双深沉的眼睛里。
“原来你还醒着啊。”沈青禾下床找水喝,拉开贺航的黑色旅行包,从中取出两瓶矿泉水。
贺航:“你做噩梦了。”
沈青禾:“我吵到你了?”
贺航:“我一直没睡,听到你的呼吸乱了。”
沈青禾:“不是噩梦,是有人想我了。”
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贺航看见了正在喝水的沈青禾。
她脖颈扬起优美的弧度,长发完全散下来,披在肩上,她的脸上、身上算是汗,颊边的碎发粘在洁白的皮肤上,随着胸口呼吸的起伏,轻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