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到了骨子里。
容颜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女生辞职走人,她留下的‘容颜’更名‘熔岩’,调酒师在技巧上进行了轻微的改动。
贺航问:“你说只有你调的熔岩才是最正宗的 ?为什么?”
调酒师笑:“因为我就是故事里那个男生啊。”
贺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醉了一整晚。
他醉后在河边的长椅上似睡非睡,梦见了沈青禾。
梦见了那个夏天,温柔地给他送冰的丫头,她穿着白T,扎着高马尾,身上带着一股子奶茶的香味。
*
贺航双臂环着沈青禾的腰,轻声说:“我想听富士山下。”
沈青禾躺在他的怀里,耳边厮磨,说:“好啊。”
贺航:“其实这首歌你都快唱吐了吧。”
沈青禾笑着说:“并没有啊,恰恰相反,我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读懂这首歌。”
这世上就是有很多的旋律,在响起的那一瞬间,便会自然而然地勾起人心中千丝万缕的伤感,说不清,道不明。
所以,沈青禾一直认为音乐是人类互通悲喜的桥梁。
沈青禾去音乐教室取出吉他,站在冰天雪地里,调试琴弦。
毕竟是唱过无数次的歌曲,沈青禾一开嗓就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沈青禾望着面对面的贺航,固执地想:“我看到了他的美好,我一定要把他据为私有。”
一想到此生都要手牵手一起走,沈青禾就觉得余生的每一天都泡在蜜罐子里。
第50章
唱完一首歌,沈青禾回头看到学校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栏杆的缝隙挤进来,落地就踩着雪一阵狂跑。
跑近了,才发现是招娣。
沈青禾招招手,笑道:“哎,今天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两个都爱往学校跑?”
招娣:“沈老师,我路过校门口,听见你的声音就进来啦!”
沈青禾招呼孩子们一起回家。
贺航跟在最后,又沉默了下来,像一座冰山又藏到了水下,不显山不露水。
招娣拉着沈青禾的袖子:“沈老师,我告诉你一件事。”
沈青禾微微侧着耳朵:“你说。”
招娣:“我已经连续两个月收到爸爸寄给我的汇款单了。”
沈青禾一提起招娣那不负责任的爸妈就没好感,问:“赡养费么?多少钱?”
招娣比着手指头:“一千,每月。”
沈青禾回头去看贺航,正好贺航也看向她,眼神里仿佛蕴含着其他意思,沈青禾顿时心里有数,摸了摸招娣的头发,说:“乖。”
等把孩子们都送回家,沈青禾拉着贺航问:“你刚刚那个眼神什么意思?招娣的渣爹渣妈忽然觉悟了?”
贺航:“你觉得可能吗?”
沈青禾:“那汇款单是怎么回事?”
贺航:“周空山。”
周空山方面已经联系到了一个明年开录的竞赛性音乐节目。
沈青禾担忧道:“招娣才十岁。”
贺航:“参加那个节目的都是半大孩子。”
周空山虽远在北京,但一直密切关注招娣的情况,他已经决定趁此机会让招娣彻底离开山里。
他知道招娣放心不下家里的奶奶,假借她父母的名义寄来汇款单,也是为了让她安心。
贺航:“等明年录完节目,招娣会留在北京继续上学……但她的课程落下太多,我们要抓紧时间帮她补课了。”
沈青禾发懵了半天:“原来你们早就安排妥了。”
贺航又说:“月底,周空山会空运一个声乐老师过来,对招娣进行专业的培训。”
沈青禾:“招娣知道吗?”
贺航:“……麻烦你去做她的思想工作了。”
沈青禾低着头,踩在沙沙的雪上,面色罕见的凝重。
贺航:“怎么?”
沈青禾说:“我一直在想,我们替招娣做的选择,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他们不管不问,自作主张将孩子推上一条陌生的路,却不能永远的陪伴。
等到将来……
沈青禾很害怕这种未知的走向。
然而,贺航的态度倒显得非常冷硬:“无论她想不想,现在都由不得她了……等到她年满十八岁成年,她将会拥有自己的人生,如果她后悔了,恨也好,怨也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拦得住她挣脱桎梏。”
沈青禾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情绪,于是握住了他的手。
贺航下意识的与她十指相扣,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说:“我小时候,不自由。我妈控制欲强,我在她的安排下活得很辛苦。现在,终于轮到我把这份辛苦转嫁到下一辈的孩子身上了。”
沈青禾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听他谈起过世的妈妈,心里揪着疼,无奈服软:“你别这样说……好吧,我会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和招娣好好谈谈。”
雪无声无息的停了。
第二天,睁开眼时,天色已大晴。晨曦暖暖的光,映着淡蓝的天空,沈青禾闻到风中传来清冽的气息。
学校的孩子们穿上新棉衣,抄起扫帚、铁锹等工具,自觉清理教学楼前的雪。
沈青禾站在操场的篮球架下,不远不近地望着,孩子们玩着玩着滚成一团,雪球在天上飞来砸去,场面早已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