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流苏的手指一顿,楚仟泠轻笑了一声,这时他又来和自己扳扯所谓的外人和家人了。
“让他来,不用多做解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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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依照俗礼,皇室成员都要参加夜宴。
于礼,魏尧是万不能来的,毕竟从各种方面来说,他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外人。
中秋之前,楚仟泠特地去找了皇帝,只为了他能陪同自己一起。
皇帝面无表情的抽出被楚仟泠拉扯着的衣袖,决绝的说:“不行!”
楚仟泠嘟着嘴,委委屈屈的说:“皇爷爷,你就同意一次嘛,反正魏尧肯定是要成为我的夫婿的,也就是说迟早他都是皇室的人,你说是不是?”
皇帝冷着一张脸,他虽然总撮合两人,但这件事情涉及到皇室礼俗,是不可能让步的,除非……
“夜宴之后,我立刻与魏尧成婚!”
这回皇帝倒是没了犹豫,笑着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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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宴名字听着好听,不过也就是众多皇亲国戚聚在一起,说着一些阿谀奉承的话。
在殿门前等了许久,才看到摇摇欲来的魏尧,他穿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袍,外再批一件狐貂皮氅,说不出的高贵冷艳,仿佛他天生就是一个贵人。
呆了一会,楚仟泠转着轮椅上前拉住他的手,“我们进去吧?”
魏尧低头看了看指腹上微凉的触感,轻轻的将她的小手包裹住,捂了一会儿有了温度,才自觉的走到轮椅后面,接替了阿花的任务推着她进去。
楚仟泠端正的直视前方,享受着诸多皇亲国戚的注视,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她和魏尧之间的距离近了些,不再那么生疏。
宴会场中歌舞升平,舞姬的舞蹈吸人眼球,楚仟泠还是看得困了,接连不断的打着哈欠,眼里氤氲。
魏尧抿了一口小酒,偏头看了一眼,这介乎于半梦半醒间的人还真是可爱。
场中人皆是身负重权的国戚,见着一个外人在场上,不免有些闲话。
皇帝英年早逝的五弟遗腹子,当朝恪王楚佐借着酒劲,站起身左摇右晃的对皇帝服以一礼,直言道:“陛下,恕臣无礼,这丞相之子虽说不日将与公主成婚,可如今的确还没办典礼,此子在中秋夜宴于礼不合!有失妥当啊!”
恪王所说可谓道出了一切国戚的心声,不多时便有许多迎合之声。
“是啊,陛下,这确实有失妥当!”
哪成想皇帝笑着抬手压了压,这宴会场上顿时一片寂静,无数双眼睛聚集在首座处。
皇帝说:“众卿家,朕理解各位,可魏尧此子势必会成为皇家之人,先让他熟悉熟悉这些繁琐流程倒也未尝不可。且,姣姣已与朕商讨,这大婚之日推了太久,是该定下来了。朕呢,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即下月十三,宜婚嫁,众卿家觉得如何?”
商讨声纷纷,众多国戚也都点头,算是因此揭过外人上家宴的事。
倒是魏尧诧异的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楚仟泠,眼神微黯。
原来她是这般的急不可耐,将他推向所有人面前。让他即使有所心思也无法在明面之上表现出来,即暗地里限制了他许多自由。
场上气氛缓和,歌舞声渐渐再起。
楚仟泠结结实实睡了过去,待她再醒来,坐于她身侧的魏尧已经离席了。而全场的国戚也零零散散只剩了些实在醉的走不了的。
皇帝身边的崔公公带着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走来,笑眯眯的问:“殿下醒了?”
“嗯,醒了。”楚仟泠迷迷糊糊的点头。
崔公公说:“陛下疲乏,先回了寝宫。待会御花园会有烟火盛宴,陛下知您喜爱这些有趣的玩意,特来让奴来告诉您,要是您想便去那看看,宫门也关了,夜里便宿在元西宫,那是专为您留的。”
楚仟泠眯着眼打了个哈欠,似乎还未清醒,只抬手拍着崔公公躬着的肩说:“本宫知道了,还望崔公公代我向皇爷爷道声谢。”
崔公公低垂着眸笑着说:“这是当然的,请殿下放心。”
崔公公走后,楚仟泠又再轮椅上坐了会儿。
阿花俯身问:“殿下要去吗?”
楚仟泠朦胧睡眼,愣了半晌似乎才清醒,带着刚睡醒的喑哑说:“走吧,去看看。”
“是。”
临走前,楚仟泠还特地让阿花拿了一壶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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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时刻准备着一样,楚仟泠前脚刚到御花园,后脚‘嘭嘭’几声,那漆黑的夜空炸开了彩色的花。
就如皇帝所说的一样,她就爱这些有趣的玩意儿,看到烟花那还剩着的睡意一下子都消散了。
楚仟泠精神异常兴奋的指着天空上的烟花,扭头对阿花说:“阿花,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阿花点头应和:“是很美,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盛大的烟花呢。”
将带来的酒放在假山较为平坦处,楚仟泠在袖袋里摸索半天才找出珍藏许久的夜光盏。那夜光盏在黑夜里散发着淡淡的荧光,煞是好看。
这可是她在皇爷爷那里求了许久才求来的杯子,今日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斟满一杯,杯盏边碰到柔软的唇瓣,楚仟泠陶醉的抿了一口,御膳房老酿酒师埋于底下-c-x-团队-十来年的酒,果真是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