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钰却像观赏动物园里杂耍逗乐的猴子一样绕着罗弋细细打量,“看不出来啊,我们堂堂小罗总还有脸红的时候?”
南钰在罗弋给工作室送餐的第一天就撞见了王导拍他马屁的场景,后来从元兮嘴里知道了罗弋不同于她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身份。
除却元兮,罗弋很不喜欢旁人用这种观赏性的眼神看他,他目光不善地扫了南钰一眼,一言不发地抬步朝控制室走。
元兮怕再把毯子蹭脏,不敢实打实地围着,只能虚挡着。
看罗弋进门,她眉心一跳,却又不好意思说什么。
看她怪异的动作,罗弋也知道了她的心思,直接脱下外套系在她腰间。
罗弋的突然靠近让元兮整个人都是僵的,他的呼吸灼烫,尽数喷洒在她的脖颈处。
“你这是做什么?”说着,元兮就要解下外套还给他。
罗弋按住她的手,面色微微洇红,他别开眼,不敢看她,“南钰都跟我说了。”
元兮眨了眨眼,点点殷粉爬上耳垂,心里却不住地咕囔,“这家伙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你……肚子疼不疼?”
“还、还好。”元兮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舔了舔唇,寻了个借口逃离,“我去洗手间。”
南钰贴心,送进洗手间的不光有卫生用品,还有一条长裤。
等元兮收拾好从洗手间出来,沈木行来了录音棚,说是这几天大家熬夜工作辛苦了,今天全员休息一天。
元兮觉得自己还挺好运,生理期撞上休息日。
臂弯搭着罗弋的外套,手里拎着装了脏裤子的纸袋,元兮刚出录音棚就撞见了陆礼。
少年低垂着脑袋,脚尖在水泥地上小幅度地画圈。
元兮朝他喊了一句,陆礼像是没听到。
直到元兮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陆礼才缓过神。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陆礼乖乖应了声“元兮姐。”
目光却稍稍躲闪。
“罗弋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去开车了。”陆礼一想起自己今天早上无意间撞见的那一幕就浑身不自在,目光朝元兮的方向悄悄侧移几分,他试探性地开口:“元兮姐,你今天早上醒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元兮不自觉地联想到了自己生理期,心里又气又囧,南钰怎么像个喇叭似的,什么都往外说。
耳垂缀了点粉,元兮紧抿着双唇,目光低敛。
陆礼看她这反应,头顶像是有滚滚闷雷炸过。
过去所有迷惑的事情在这一瞬间好像全都清明了。
怪不得罗弋不愿意叫元兮姐姐。
怪不得罗弋违抗家里人的安排执意留在国内。
怪不得罗弋在元兮面前总是一副乖乖小奶狗的样子。
只是……这两人……差了特么六岁呢!
六岁!
“兮兮。”元兮抬眼看过去,罗弋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走了。”看陆礼还在发呆,元兮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
陆礼心情复杂地跟着元兮走到车边,驾驶座里的罗弋双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
元兮直接拉开车门进了后座,陆礼一手撑着车门,目光在两个人之间逡巡了一会儿,还是有种接受无能的感觉,他关上车门,朝罗弋讲道:“我自己回去。”
罗弋懒得搭理他,直接发动车子。
“兮兮,后座有早餐,你先垫垫肚子。”
经罗弋提醒,元兮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纸袋子,她打开东西,里面是分盒装好的一些灌汤包,蛋卷和一杯黑米粥。
元兮探了探温度,也只有粥还残留着余温。
工作室离元兮家不远,开车不过十多分钟。
等罗弋停好车,元兮抱着衣服和没喝完的半杯粥边下车边朝他嘱咐道:“衣服我洗洗再给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我送你上去。”罗弋拎着她一口没碰的早餐跟着她回了家。
这几天连轴转的劳累让她生理期提前不说,连腹痛都有些愈演愈烈的趋势。
刚才在车里,元兮已经尽量忍着不让自己失态了,回到家,卸下一身疲怠,小腹处像是有绵密细针在扎一样。
家里没有红糖,连暖宝贴也用完了,元兮喝了杯热水,手脚冰凉地爬上了床,她现在已经分不出任何精力应付罗弋了。
罗弋把早餐重新热了热,想起她在车上惨白的脸,又出门到街口超市里买了红糖,暖宝贴和热水袋。
再回到元兮家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
罗弋端着饭和刚熬好的红糖姜茶,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里的门。
“兮兮,兮兮。”
元兮睡得昏沉,她迷迷糊糊地挑开眼皮,就看罗弋坐在她床边,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
“把这个喝了。”
袅袅香气在空气中溢散开来,元兮闻得出来,是红糖姜茶。
她费力地支起身,半靠在床上。
罗弋扶着碗,喂她喝了东西。
放下空碗,罗弋把热好的饭递给她,“吃点东西再睡?”
元兮推开他的手,直接躺了进去,盖好被子,瓮声瓮气道:“我不饿。”
她不想吃,罗弋也没再强迫,把刚刚充好的暖水袋放在她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