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闻。”
他硬要耍着无赖凑过来,非要叫她闻身上味道到底臭还是不臭,燕妫拿他没办法,只得由着他又贴上来。
自雷雨那晚过后,每晚入睡他总喜欢搂着她,日日如此,没有哪一日醒来是分开的。久而久之,燕妫也就习惯,看在他不曾动手动脚的范儿上,他爱搂多久都随了他去。
只是今日他格外黏人些,明明有些热却抱得更紧。等燕妫终于放弃了挣扎,他倏忽感慨:“宫里孩子一多,好不热闹。”
燕妫扭头冲他“嘁”一声,看透万事万物般的眼神:“王上下面莫非想说,若是你我儿女成群,会比今日还要热闹么?”
他一愣:“孤的话都叫你说了。”
“王上心里想些什么,别的不知,这些臣妾还是猜得到的。”
是这样么?他闷笑一声,轻轻咬住她的耳垂:“晖儿可爱,孤越瞧越喜欢,愣是想把天底下好玩的都赏给他。对晖儿尚且如此,若要是你我的孩子,他要天上的星星孤都要想办法摘。”
一股酥麻从耳垂传来,燕妫却管不了他摘不摘星星,只晓得他这一逗弄,弄得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赶紧猛缩了脖子:“……王上总说那些,急什么。”
闻人弈发现她怕耳垂的痒,反而越不想饶了她,又以唇瓣轻触,低声笑道:“可不着急么,整个歧国都在催。孤原本也不那么在意,今见到小童可爱,恨不得依依现在就给孤生个孩儿。”
燕妫怕了他:“王上别……”
“别怎样?”
“……别讨打。”
“……”
悍妻是真的悍,方才那一脚用力虽轻,可也不是花拳绣腿,还是痛的。闻人弈不再逗她,只是寻到她的手,十指扣在一起,说:“孤想趁着太阳还不算焦灼,去巡视兵营一趟,来回近两月。两月不能见面,孤这心里干涩得紧,愿想与你温存一番,却还要挨你的打。”
燕妫根本不曾听过他有外出的打算,好不惊讶:“去兵营?”
“嗯。”
“……”两个月呀。不过的确该去看看了。
“孤走之前,你就是这般待孤的,唉……”
“王上也没说呀。”
“现在说了。”
燕妫认真考虑了一下,既然歧王要去军营,一走两个月,这监国的担子只怕是要扔给她,她断不可能跟着一起走。
“王上……和谁一起去?”
“自然是宋义。晏海公务繁忙不便跟随,他那里指定一个人陪同。此去轻车简行,跟不了多少人。”
“护卫可要多带些。”
“还有呢。”
“消暑的药也要备一些,最好捎上个太医。”
“嗯,还有呢?”
“三餐不可遗漏,别忙起来又忘了。”
“还有呢?”
燕妫:“……”还有什么?
闻人弈叹息:“孤有些失望,一走两个月,你竟连句贴心话都没有。”
燕妫:“刚才臣妾说的不作数么?”
闻人弈:“依依还是没有学会呀。”用指腹逗逗她的耳垂,“孤要的,还不就是那句‘舍不得’。”
好吧,她舍不得,一想到近两月见不着,心里是有阵阵空落。可甜言蜜语的话,她向来不擅长,支吾半晌,吐出来一句——
“忽然一个人,不习惯倒是有的。”
行吧,有进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竟然也被霸王了::>_<::开心!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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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歧国的兵力是分为两个部分的, 一部分是晏海来之前就已令大羲忌惮的原有兵力,另一部分则是晏海带来的私兵。
且说晏海带来的兵,虽没有强要他交出兵权,军饷粮草一应配给发放, 但并未允许其在歧国招募兵马, 屯兵之地也由歧王划归, 故而晏家的兵力会逐渐渐弱是必然的趋势。如此,双方各让一步, 以换太平。
原有的那部分兵力, 曾由褚中天把持,后晏海出任枢密使,便由晏海重新整编。但实则新将领的任命与升降乃是歧王一早安排好的,晏海只需按歧王的意思办。整编近十万人的军队, 不是一月两月就可以完成的, 去年年底晏海才上奏大抵收尾。
兵权对于掌权者而言, 是头等紧要的东西,歧王其实早该去巡视的。而想要顺利完成这次巡视,其背后还需一个稳固的朝廷支撑。歧王一走, 朝会由谁主持, 折子由谁来批, 这些都要事前安排好。
所以去年没有走那一趟,也是出于这些考虑。
歧王巡视一事已定,特颁布王令,将监国之权赋予王后。他在外的时间里,大事问王后,琐事问崔玦,早朝暂闭, 一切折子统统送往瑰燕宫。
燕妫时常帮他整理折子,偶尔他太过忙碌时也会帮着批阅,又时常与他谈论前朝大小事,故而政务上的事足可以一人处理下来。
但前朝官员未必肯信,一连两日请求歧王收回成命,另择监国大臣的奏折堆积如山。这些折子却全由燕妫批了,歧王再批一遍以示重视,原路打回。也就反对了两日,后头再无人置喙,只消接下来燕妫处理政务得当,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出发的前两日,闻人弈偶得闲,抱着朱晖在海棠花树下吟诗。晖儿一句也听不懂,只晓得好玩,跟着摇头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