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联的话,如果自己对不上,那么主动权就落在了他们手里,也就是说,就算不愿意,这话也应该由女方说。看来这中年男人也是爱女心切。
李乔表示理解,当即点头:“大人请。”
“听好了,”中年男人意气风发,“上联是,烟锁池塘柳。”
此联一出,围观众人哗然。
“这、这是字字以五行为偏旁啊!”
有人懂,自然有人不懂。一人急急问道:“何为五行?”
那人激动答道:“五行乃金、木、水、火、土!大伙儿细品,可不正是!”
“如何?可能对上?”中年男人听着旁人的话似乎颇为自得,背着手,神情悠闲。
李乔勾唇,满脸谦虚:“在下不才,想出的下联是,”她顿了顿,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才悠悠接着说道,“炮镇海城楼。”
甫一出口,便又引起一片哗然!
“妙!妙哉!五行未变,对得恰恰工整!”
“公子奇才,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对出下联,在下佩服!”
“好文采!”中年男人也赞叹一声,见自家女儿一脸仰慕地看着对方,又叹一口气,无奈道,“第二联,请公子听好,七鸭浮河,数(三声)数(四声)数(三声)三双一只。”
李乔不假思索:“尺鱼跃水,量(二声)量(四声)量(二声)九寸十分。”
围观群众大声叫好,一时人声鼎沸。
受围观群众情绪影响,中年男人立即脱口而出下一联:“人曾是佛,人弗能成佛!”
“女卑......”李乔猛地住嘴。
因为她看到了中年男子身旁快要哭出来的女子,她正满脸惊慌。是啊,如果自己三个对联对对上的话,那么肯定会再次拒绝然后离开,可是她呢?就会遭受非议了。
一个被人拒绝的女人和一个主动拒绝人的女人,终究在人们心里的印象是不同的。
她沉思几秒,在众人疑惑地视线中缓缓吐出一句话:“在下才疏学浅,对不上来。”
人群响起一阵哀叹,但即使如此,也不妨碍他们用敬仰的眼神看向李乔。对对联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但是少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续对出两联,而且两联难度都还不低。
中年男子眼神闪了闪。方才他明明看出这小子已经胸有成竹,可却在看了一眼......他看一眼身旁的女儿,终是再次叹一口气,心内暗道有缘无分。
“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再强求,小女顽劣,不谙世事,老夫还想她在身边陪几年,就不打扰公子了,公子请自便。”说罢,便硬拉着那眼含不舍看向李乔的女子匆匆离去。
见主角离开,人群也慢慢散开。
李乔肩膀垮了下来,在柳志敬佩的目光中踏上马车。
☆、炮灰4号要封王
两日后,终于到达景都。
一下车,李乔便见有一大群难民向他们喷涌而来,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和她当初刚来到这个平行世界时看到的原主的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退下!都给我退下!”前来迎接他们的当地官员大声喊道。他身后的随从也跟着他大声喊着同样的话语,个个声色俱厉,见难民们无动于衷,张牙舞爪一样的继续向前挤着,官员看了看百里墨,肥颤颤的脸上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
李乔默默站在百里墨身后。
“葛大人,圣上前几日命你开仓放粮,怎么......”柳志先是看百里墨,然后才看向他问。
难民们听他这么一问,顿时一阵哭天喊娘的声音响起来,哭嚎的声音直震得耳朵发疼。李乔抿着唇,刚想说点什么,就见有几个胆大的难民忍不住了,拼尽最后的力气,躲过阻拦的人冲了上来。
他们上来就是一个噗通直挺挺跪在了百里墨面前。
“大人啊!大人啊!求您给我们做主啊!”
“求大人给我们一条生路啊!”
还有一妇人拉过身后一身量不到成人腰部的孩童,她一把把她扯到身前,按着她的肩膀让她也跪下,女童身子十分瘦弱,脏兮兮的小脸上神色胆怯,小小的肩膀还微微发着颤。
“大人!我的女儿......呜呜......求您救救我的女儿!草民饿死不要紧,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妇人边哭边急急说着,黑污污的手又强行按着女童的头往地上磕,“素素,你听话!快给大人磕头!快!”
她布满黑污的手被人一手攥住。
“够了。”李乔半蹲在地上,手里攥着她的手。
妇人愣了一瞬,顾不上自己的手,兀自对着李乔猛地磕起来,那速度就像在跟谁在比赛似的。可是,任现场的谁都知道,她并不是和谁在比赛,而是在为自己的女儿争一条命。
论天下父母心,不过如是。
李乔闭了闭眼,见她仿若离魂般死命磕头,她将手置于地上,待到妇人的额头碰到她的手心时,她扶着妇人的额头将她身子扶正,才重新开口:“别磕了,”李乔引导着妇人看向身后自始至终没发一言的百里墨,又朗声开口道,“这是逍遥王,当今圣上亲自下旨,我们王爷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解决你们这里的饥荒问题。”
周围一下子变得寂静。
“你们有什么问题,在这里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王爷一向仁慈,定会为你们讨个公道。”
葛大人抬起衣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低着头不敢出声。柳志眼神坚定,看向百里墨,等着他发话,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定着这姓葛的狗官忤逆了圣上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