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衣着,可谓有些大胆了。
白羽生反应极快,他见到漂亮姑娘的反应都很快,翻身坐起,他笑呵呵望着那女子道:“这位漂亮姐姐好生眼熟……”
女子的仪态甚好,她掩唇轻笑,含嗔带娇望着白羽生道:“公子真会说话,没准我们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说完这句话,她将视线重新落到越千城身上,语气显而易见地郑重几分,“少城主,可否借一步说话,奴家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越千城看她一眼,忽然也觉得面前这位女子眼熟,他想了想,的确,他曾见过她。
那日,他同花涴在处理雯娘的案子时,面前这位女子也在场,他记得,她曾在人群中回望他和花涴,并分别对他们点头致意。
她今日特意过来找他所为何事?
见越千城迟疑不动,女子扯了扯他的衣袖,催促道:“少城主在想什么?快些随我来吧。”
再次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几眼,越千城心中已经猜到了这个女子的职业和身份。
花涴帮顾一念取下挂在树梢上的风筝,两人正踱步返回这里,越千城迟疑道:“这位……姑娘,我已心有所属,她正在往这里走来,我若贸然与你一同离去,不清不楚的,怕是影响不好。”说着,他拽下女子搭在他衣袖上的手。
女子展眉一笑,“少城主想到哪里去了。”她束手站立,身姿挺拔如美人松,气质若插于净瓶中的狐尾百合,干净,艳雅,“有件事情困扰我许久,实在是找不到人相助,那日在桃花节上,我见少城主聪慧过人,行事有条理而不慌乱,同传闻相去甚远,想来也是可信之人。所以,我特意来找您,希望少城主能帮我做一件事情。”
发间的碧色簪花随风晃动,女子又单独加了一句,“少城主放心,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霍嘉对漂亮姑娘兴致不大,他一直闭眼躺在草地上,直到听到女子说出这句话,他才有所行动。
捅捅白羽生,他压低声音道:“听着没,必有重谢。”
白羽生满足微笑,“所以说,天无绝人之路,咱们饿不死。”
越千城终于弄清楚那日她朝花涴和他点头示意的原因了——原来是想请他帮忙。
好说好说,只要给钱就好说。
在草地上躺了许久,衣服都压出褶皱来了,越千城漫不经心地整理衣裳,随口问面前风姿绰约的女子,“你是凤来阁的姑娘吧。”
那女子稍显惊讶,“少城主去过凤来阁?”
花涴正好折返回来,越千城抬头看她一眼,昧着良心道:“没去过,猜的。”反正……倘使他去过也不是为了喝花酒,在这种事情上打一打马虎眼没什么吧。
唇角微微上挑,他转头朝向请他帮忙的女子,“姑娘妖而不媚,艳而不俗,与男子交谈毫不露怯,衣着亦稍显开化,我想,这瞿凤郡里唯有凤来阁的姑娘才会有如此气度。”
凤来阁是整个瞿凤郡最大的花楼,里面的姑娘个顶个出众,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独当一面。
且凤来阁的姑娘大多卖艺不卖身,她们在外行走时很有底气,不似那些出卖肉体的妓子一般怕人议论。
日光扑面照耀,眼睛有些睁不开,越千城微弯双眸,对面前这位来自凤来阁的姑娘道:“有什么事请在这里说吧,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能听的事情,他们也能听。”
霍嘉他们和越千城的关系之所以这样好,便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不可说的秘密,人嘛,一旦彼此有秘密,心就敞不开了,而真正的朋友是需要敞开心扉的。
那位凤来阁的姑娘踌躇片刻,分别望望霍嘉几人,目光又在花涴身上停留须臾,才缓缓开口道:“好吧……你们等我一会儿。”说完这句话,她突然转身朝身后招手,似乎在示意什么人往这里来。
等待她招手示意的那人过来时,花涴靠近越千城,低声问他,“这不是那日分别与我们点头示意的漂亮姐姐吗,我记得她的样子,也记得她的仪态,她来找你做什么?”
越千城向她解释,“说是有事情找我帮忙。”
花涴明白了,左不过——凤来阁不是花楼吗?花楼的姑娘有什么事情需要外人帮忙?
很快,有个儒生打扮的男子向此处走来,应当就是凤来阁的姑娘招手示意的人。
同是儒生模样,花涴不由得拿这个人和顾一念比较了一下,唔,她觉得还是顾一念身上的文人气质较为浓厚,主要是穷酸气浓厚。
提到书生,可不就是穷酸么。
朝这边走来的儒生生活水平应当不赖,他的身子虽然也瘦弱,但脸色比顾一念红润多了,尤其他身上穿的衣裳,那布料一看就很值钱,绝不是穷酸书生能穿得起的。
既是那位漂亮姑娘相熟之人,岂能不打招呼,花涴和越千城同时朝他微笑,算是见过了。
似乎不屑与他们为伍,儒生将头一偏,面色清冷地掸起衣袖,不消说讲话了,连个表情都不给他们。
清高是好,可若清高得过了头,便成了矫情。
白羽生小声道:“我不喜欢他,花姐姐,你快把他踹飞。”
花涴闻言微笑,“忍一忍吧,送钱来的,看在钱的面子上姑且原谅他。”
白羽生不情不愿地“哼”一声。
“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