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了。”
*
后来就没人看电影了,演了什么,蒲嘉苓一问三不知。
两个人在沙发上吻得昏天黑地,差一点就要转移阵地,还是宋清深强行刹车,咬牙切齿地说“还没到时候”,才放过蒲嘉苓。
大概是家里没备着那些东西吧。
在她坚持下宋清深还是没用成那张合照,当然又是好一阵腻歪换来的。宋清深照了两个人靠在一起的影子,大方地放上封面,还想把头像换成她的侧脸。
蒲嘉苓捂着眼睛拒绝,说“你还是别太腻了……”
其余的事就说不好是什么心情了,反正那天之后蒲嘉苓也不太好意思重新回想。
可惜回想并不受她自己的控制,之后的一段时间,类似的念头时不时就冒出来骚扰一下蒲嘉苓。
有一次她正在新家监工,工人们在那勤勤恳恳地做木工,忽然内室安静,一声大喊惊得众人纷纷朝阳台望去,那上面站着蒲嘉苓。
她傍着阳台,像是站在山顶似的往外大吼一声“啊”,中气十足。
众人惊恐地看着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而蒲嘉苓喊完后转过头来,看着工人们若无其事道:“为什么都看着我?没事,你们继续干。”
众人:“……”
这种扰民举动在跟邹瑜聚会的时候也会发生。
不仅如此,蒲嘉苓还走神,常常是邹瑜手舞足蹈地说到一半,停下来看她时,就明显发现她眼神已经飘忽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这样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举动第三次出现后,邹瑜终于忍无可忍,捏着她的手说:
“蒲嘉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又不是没谈过恋爱!”
蒲嘉苓回神,惯性道歉:“对不起我又走神了。”
“不是在怪你这个!”邹瑜无语地摁住额头,“我是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我对你说这句话……‘不就是谈个恋爱吗?智商还是得保住的’,这你以前经常教育我,现在原封不动还给你!”
蒲嘉苓不服气了:“我现在看上去智商很低么?”
“还好意思反问我?”邹瑜痛心疾首,“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蒲嘉苓以前的确不是这样的。
首先她已经有很几年没有过正经的、承认的男朋友了。
其次,交往的男性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中。
就像买衣服,好穿就多穿几天,不好穿就闲置乃至扔掉。绝对不会因为这件衣服如何而影响到心情。
听邹瑜这么说,蒲嘉苓开始陷入对自己的深刻反省中。
确实太久没有这样的恋爱体验,像是有年少时青涩、不顾一切的冲劲。
跟宋清深在一起的每一天,蒲嘉苓身体都充满了活力。不像以前寻欢作乐,她虽然表情笑着,心里却在无限打呵欠,只因为对每个对象都是差不多的套路,得手太容易,反而无趣。
而现在她发现恋爱真的可以给生活增添光彩,这种感觉,父母关系还好时好像感受到过。
后来蒲勇入狱,蒲嘉苓就再不指望在这个领域获取纯粹的快乐了。
沉默片刻,蒲嘉苓在心底对宋清深默默说了声谢谢。
邹瑜声音响起:“不说话你在想什么呢?”
蒲嘉苓:“……”
她沉吟一下,“我在想是不是该快点搬出去。”
邹瑜:“啊?搬出去?为什么,宋清深家不是住得好好的吗?”
蒲嘉苓:“就是因为太好了。”
邹瑜:“?”
蒲嘉苓愁眉苦脸地说,“两个人呆在家里,干柴烈火的……有点误事啊。”
“……你真的很想我揍你么。”
之后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聊了些别的话题,聊得差不多了,邹瑜顺口说:“总之看到你终于有收心对象还是挺好的。不过刚在一起,结婚什么的肯定还早,你们措施得做好啊,别哪天中奖了哭着来找我说奉子成婚。”
蒲嘉苓一口饮料水差点没喷出来:“什么奉子成婚啊?”
邹瑜嫌弃地看她:“老职场女性了,这方面没必要装蒜吧?成年人的爱情哎!”
蒲嘉苓:“不,不是装蒜……只是咱俩确实还没……”
这下轮到邹瑜惊掉下巴了:“那你说什么干柴烈火?”
“呃……”蒲嘉苓边说边不好意思:“我是说,心理上的。”
“你有病吧。”邹瑜终于揍她。
晚上把邹瑜送到机场。
回家路上下起大雨,蒲嘉苓没带伞,出租车送到楼下还是没能让她逃过淋雨的命运。
这雨太不讲道理,几秒钟就让蒲嘉苓浑身湿透,水很凉,她进电梯先打了个喷嚏。
不会生病吧?蒲嘉苓赶紧上楼,开门,家里静悄悄的。
宋清深说了今天要加班,没在家也正常。不过现在已经有点晚了,蒲嘉苓想了想,还是给他发条信息问问平安。
简单擦干一下手臂,换掉湿漉漉的衣服,蒲嘉苓找出条干浴巾,裹好身体。
浴缸里已经在放热水,水声远远传来。蒲嘉苓检查下换洗衣物,忽然想起手机还放在玄关的台子上,想把它拿回房间,便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往那边走。
刚走到玄关。
门把手转了。
蒲嘉苓僵硬地看着门被推开,穿着条纹西装的宋清深进门了。
他上班都要穿正装,每天的装束各不相同,蒲嘉苓很少见到他穿重复的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