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传来的灼痛感总算让楼陌清醒了几分，望着澹台奕訢的眼神逐渐冰冷而漠然，再无半分波澜。
澹台奕訢知道，楼陌这是在告诉自己，他们之间两清了，再无半分瓜葛！
“来人，血不能浪费！”黑衣女子沙哑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
血一滴滴流下，正如他们之间曾经相处的情分，一点一点流失。澹台奕訢只觉得自己的心几近麻木。
终于，那血盛满了一瓷罐，澹台奕訢几乎要崩溃，冷声喝道：“够了！”
此时楼陌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却是凉凉笑道：“机会可就只有这么一次，你确定够了？”
澹台奕訢握紧了拳头，周身散发出一股残忍弑杀的戾气，沉声喝道：“我说够了，都没听见吗！放她走——”
“你该去前厅招待宾客了，这里有我。”黑衣女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澹台奕訢眸色一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质问道。
黑衣女子没有看他，反倒是走到楼陌跟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既然是欠了一条命，那便要用命来偿，不知阁下意下如何？”分明是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楼陌打量着眼前的黑衣蒙面女子，只觉得她戾气甚重，恍若地狱修罗一般，然她楼陌自然不会惧她，直直对上她的眼睛，淡淡道：“我欠下的人情自然会还，但并不是还给你。”
黑衣女子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欣赏之意，然而转瞬却被冷寂所替代，再有胆色又如何，她还是不能放过她！
“言歌，有些日子不见了啊！”汶无颜的声音忽然响起，然而在转头看到楼陌正在滴血的手臂和她愈发苍白的脸色后，面色倏地一变，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楼陌的手臂，担忧道：“陌陌，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楼陌报以淡淡一笑，不甚在意地道：“无妨，不过流些血罢了。”
第149章 危急关头
“先止血再说！”汶无颜将其护在怀里，二话不说便取出金创药来为她止血。
黑衣女子在见到汶无颜的那一刻顿时周身气场更冷厉了，立刻对周围死士命令道：“动手！”
与此同时，前面大厅也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一批刺客闯入大厅，几乎是见人就杀，各国中人都有所伤亡，然此次宴会来的都不是什么无名之辈，随行的暗卫自然不会少，再加上太子府的侍卫，一时间倒与那些刺客不分上下，谁也没捞着半点好处。
莫清玄护着其夫人正要悄然离开，却忽然听见偏厅角落里两个婆子正在窃窃私语，言及方才路过后院，见到一个年轻公子浑身是血的倒在后院假山地上云云。
莫清玄听了猛地一顿，莫夫人紧张地抓住他的手，急忙问道：“清玄，方才楼公子是不是离开了，如今她们说的那人会不会是……”
“你先别急，待我去问问那两个婆子再做打算。”莫清玄也有此怀疑，毕竟大厅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南暻太子却连面都未露，显然是有更为紧急的事情，偏这个时候楼陌也不在大厅，实在让人有些担心。
莫清玄拎着两个婆子过来，厉声喝道：“你二人方才所说可是属实？想好了再告诉我！”
二人吓得哆哆嗦嗦，腿肚子直打颤，连连跪下磕头求饶命，却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气得莫清玄没了耐心，大声怒喝道：“把你们方才看到的如实告诉我，否则你二人活不过今日！”
二人抖得更厉害了，其中一个胆大些的颤颤巍巍地将自己方才所见说了一遍，见莫清玄脸色更难看了，登时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吭声，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清玄，无论如何，咱们都应该去看看，万一……”莫夫人握着莫清玄的手正色道。
莫清玄自是点头表示同意，楼陌毕竟两次救过他们夫妻，如今知其有难，见死不救实在不是他莫清玄的风格！
二人离开后，两个婆子站了起来，从暗处走出一人——
“事情都办妥了？”
两个婆子连连点头：“按照您的意思，他们已经朝着后院去了。”
“很好！”那人眼底划过一抹狠辣之色，略一抬手，下一刻，两个婆子便齐齐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印……
月光照在那人脸上，让人看清了他的面容，竟然是之前的那个书生程之南！
……
后院假山旁，楼陌和汶无颜陷入了焦灼的厮杀中。
汶无颜自是和那个被唤作言歌的黑衣女子战成一处，新仇旧怨总要有个了结。而楼陌之前便中了毒，又失血过多，此刻全然动不得内力，却是凭着一股子过人的耐力与毅力在用招式撑着，好在她出手极快，招式凌厉而果断，一时间倒也尚能应付。
此时此刻澹台奕訢一边拼命地拦住死士们，以免他们伤及楼陌，一边对言歌大声怒喝道：“你究竟想做什么？快让他们住手！”
声音很快消散在空中，仿佛没有人听见似的，澹台奕訢怒极，向来温润无波的眸中满是嗜血的冷意，手下的动作也愈发的不留情面，他只是同意取楼陌的一碗血，却绝不允许害她性命！
莫清玄同夫人赶到时，正值楼陌被几个死士同时围攻，眼看着楼陌就要被人所伤，澹台奕訢和汶无颜却脱不开身，当下便急杀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