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吴纶美纠正她,“我可没偷税,不过你别怕啊,她要有那个能耐还会忍到现在?”
吴纶美笑话道:“您事业都被她搅成这样了,还躲躲闪闪,您到底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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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
宁蛐一边忙着和李哥发解约的事情,一边感受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些,几个人驾着一辆车去吃饭。
酒楼的老板很随性,扎着个小辫儿。
虽说是中式酒楼,但里面也有很多泰国菜。
宁蛐被建议吃些清淡的东西,不能吃酒、辛辣刺激的食物,海鲜、牛羊肉也不能吃,煎炸上火的也不行。
刘勤还建议她吃点儿软的。
段宴冷冷淡淡,听完后,在菜单给她点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方块糯米糕、虾仁菠菜粥、凤爪、土豆番薯泥。
宁蛐刹那间就食欲没了。
她眼皮抬起来,懒懒地扫了眼桌子,准备吃两口就完事。
宁蛐脚上有伤,但也不是很严重,就是走起路不太方便。酒桌这边是个八仙桌,她跛脚走到这,慢吞吞的就开始拉椅子。
结果刚拉到一半——
手上就被一股沉重有力的力道给停住了,段宴往前走了几步,替她拉开了凳子,然后让她慢慢坐下。
宁蛐一怔,说了句,“谢谢。”
他还停在这,宁蛐疑惑地看着他:“?”
宁蛐奇怪道:“你怎么还不走?”
“你踩到我鞋子了。”段宴声音很平,情绪毫无波澜。
“……”
宁蛐下意识往下看,发现自己因为受伤的脚,从拖鞋里拿出来了,光润晶莹地脚趾头现在正垫在了段宴的皮鞋上。
她脚猛地往上抬了下。
就,还挺舒服的。
宁蛐语气淡淡,“哦,你拿走吧,也不舒服。”
段宴从她的位置上离开,似乎盯着她毫无表情的面色凝视了好一会儿。
他微怔了一下。
似乎是对宁蛐的态度而乍然失神。心跳连着血脉,此刻却戛然而止。
他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宁蛐,对他挑剔、嫌弃。
仿佛他只是一个不值得看的陌生人。
他意识到了自己遭遇到了无视。
室内的灯光打在了他的鼻尖上,他仿佛因此而错看了些,光辉亮眼。段宴忍不住想,此刻的宁蛐,是真正的宁蛐吗?
怎么会这么冷漠呢。
瞳仁略深了些许,他移开了视线,最后喊住了门口的一个服务生,和他似乎在聊天。
宁蛐低头看了眼鞋,心中怒火中烧,但脸上只能笑脸盈盈。
不就垫了一下。
啥破玩意。
过了会儿,忽然有个服务员过来,把一双男士皮鞋放在案板上递了过来。
明显是材质极好的一双,旁边还篆刻着手工英文。
宁蛐缓缓一愣,“干什么……”
服务员礼貌道:“段总看您喜欢这双鞋,就换下来了给你垫上,宁老师,来,抬下脚,我给您垫起来。”
“……”宁蛐震惊地心跳漏了一拍。
她吓道:“不用这样啊……”
“来嘛,”服务员是公式化的笑脸,“这是段总的心意,这双皮鞋几十万的订制呢,您来试试,舒不舒服。”
说完,服务员已经立刻把宁蛐的拖鞋拿走了。
他把皮鞋垫在了宁蛐的脚下。
宁蛐:……?
等再见到段宴的时候,他和刘勤一起进来了。
宁蛐的视线往下滑,就看到了段宴脚上现在穿的是一双运动鞋。
宁蛐忽然感觉脚心传来的热度真实而炽热。
就变得有点烧脚!
皮鞋很软,但又能保持的很□□。就算是她的脚压下去,也不会变形,反而是软绵绵的感觉,非常的舒服。
宁蛐打招呼道:“刘医师好!”
刘勤笑道:“你来啦!”
宁蛐的笑容很明显,在看到段宴的时候,有点僵住。
紧张的两只脚光溜溜的,一直往鞋缝里钻,脚底皮鞋传来的温度也很明显。
这个是段宴的温度。
段宴视线垂来,哂笑了下,“宁蛐,你不认识我?”
没收到第一句打招呼就算了。
眼看着宁蛐一脸不想理他的样子,段宴的瞳仁就怔了怔,一股无端的怒火从心底袭来,视线游转在两人之间。
段宴觉得这一刻,宁蛐维持的笑容开始刺眼。
……
看在给她垫皮鞋的面子上,宁蛐懒懒说了句:“你好。”
语气客气中带着一丝敷衍。
但这在段宴眼中。
已经挺好,他很满意。
这是能说会笑、能假意奉迎的宁蛐。
已经比一开始看到他,就像个小辣椒气的满脸涨红,上气喘不了下气不理他要逃走的模样好很多了。
在段宴眼里这是光荣的一次阶段性的进步。
吃菜的时候。
宁蛐瞪着眼前的清粥小菜,和几寸之外的肘子咖喱,轻声质问了一下段宴道:“你给我点的都是什么?”
段宴漆黑的眼底因此划过一丝哂笑。
挺好。
都会主动提质问了。
段宴语气沉道:“不喜欢哪样?你和我说。”
这桌上的几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