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小姑娘颓废地扔了pad，缩在沙发上自暴自弃。
绵绵已经尽力了，奈何你黑粉太强大，自己实在受不住这暴风般的夹击……
另一边A市的杀青宴上。
热搜前几没被指名道姓的楚湛寒，站在角落里，抬手按压眉心。
黑色西装衬出他挺拔的身材，半隐在暗处的眉眼俊朗出众，凌厉的轮廓中又交织着一丝温润的美感。
如果综艺中的装扮看起来像个阳光的大男孩，此时英挺的西装则增添了几分成熟魅力。
楚湛寒隐在角落，笔直的长腿在墙面上投下狭长的影子，越发衬出他整个人，高冷中带着孤傲之感。
他食指轻轻点在眉心上，凌厉的手指在眉宇间拓下阴影，微微皱起的眉，似是透露出不悦。
太吵了。
他在心里想。
周围人交谈声并不大，但若是他稍稍留意，边能在脑海中冒出别的声音。
比如看向那个正站在窗边的胖胖的导演，脑海中出现他喃喃低语般的内心自白：如果我是一只猫，每天窝在沙发上……
一个多次获奖的导演，放空的时候居然在想象自己是一只猫！
当然相比于这个房间里有些人的心思，胖胖的导演虽然怪异，但是内心活动纯洁干净许多。
楚湛寒六岁时的一天，突然发现了自家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小男孩好奇惊喜，告诉父母时，他们以为不过是小孩子的幻想。就像有些小男生觉得自己是奥特曼。
诉说久了楚爸爸楚妈妈终于疑惑，带小男孩到医院检测后发现没有异常。因为看的是国内最顶尖的儿童专家，他们便放心下来，越发归结为自家儿子丰富的想象力。
后来楚湛寒便不再说起这件事，毕竟从头到尾坚信湛寒哥哥可以读心的，只有邻居家那个傻妹妹苏绵绵。
想到苏绵绵，男人轻轻弯唇，幽深的眼眸蒙上温柔笑意。
唯一一个他听不到心声的女孩子，于他而言不仅仅是特殊，还有……
“湛寒怎么一个人在这？”
楚湛寒敛下笑意，抬眼望向走过来的青年人。陈意远比他大两岁，长相上更温润些，经常演一些古装剧的男主。前两年因为一个角色大火，如今稍稍淡了一些。
他们这次是合作演一个双男主的悬疑网剧。
即便一起拍戏几个月，楚湛寒还是不愿意与这个人过多接触。
陈意远温润微笑之下的是怎么蹭他热度，抄一波兄弟情啥的。
因为有听到心声的技能，所以面对搭档的营业笑容，实在是难以回应友好微笑。
毕竟看出来对方蹭热度打算，跟直接听到想蹭热度的心声，直观感受都不一样。
就像别人在心里骂你，没听到只知道他看自己不爽可能在心里骂自己，但是直接听出来骂了什么，无异于当面被骂。
当然，陈意远来意是蹭热度，目的很明确。
“不喜欢人多。”楚湛寒淡淡地扯了下嘴角，示意不想多交流。
但是陈意远不打算放弃，坚持不懈想炒兄弟情，笑着问道，“过几天要一起直播打游戏吗？”
听得一清二楚的楚湛寒眉角跳了跳。
“不了，我有些事。”语气冷淡凉薄。
被多次拒绝的陈意远依旧憋着营业微笑，心里默默问候了下楚湛寒。
——嘚瑟什么，还能跳多久？
——微博上怎么黑的，心里没点数？
——真特么……
楚湛寒：……
忍着不问候回去，真的很熬人……
“贺彦找我点事，”片刻后，楚湛寒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我先出去一下。”
贺彦是他经纪人。
正在心里飙脏话的陈意远笑得更深了，礼貌让步。
楚湛寒推门到走廊中，被吵得有些痛的太阳穴才平复下来。
想离开是真的，贺彦也确然找他有事。
精瘦的戴眼镜的经纪人跟竹竿似的站在过道里，面色难看，就像欠了别人钱又路上踩到粑粑的那种难看。
“哥，怎么得罪那个前辈了，又黑上热搜？”贺彦扶了扶眼睛，语气中颇有些痛不欲生。
中途离开剧组是真，但也是在没有耽误拍戏进程的情况下，这么被黑，真的是……
楚湛寒淡淡回应，“大概是他看我不爽吧。”
他进组第一天，就发觉对方看他不爽。一开始是维持着职业假笑的不爽，后来阴阳怪调发微博内涵。
有些不温不火的老演员，总觉得公众爱流量小生，是他们的审美问题。是他们太俗，看不到演技，是他们只看到了脸。
殊不知，一些真正优秀的老戏骨，也未必就有颜值。
自身能力问题怪罪给流量小生，怪罪给公众审美问题，自然有些愤愤不平。
贺彦早料到楚湛寒这个时候会来这么一句，“我就知道。”
大约是他看我不爽吧。
每回问起来都是这句。
堪称万能金句，竟叫人无处反驳。
贺彦默默无言半晌，终于憋出来一句，“公关已经在处理了。”
楚湛寒点点头，没有多在意。他选贺彦，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人有什么说什么，没有太多心眼。
听不到那么多心声，不会太吵。
头脑简单有头脑简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