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忽然抬头，四目相对，几乎是同时——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望着那张让她头疼的面孔，顾念念瞪大眼，一个劲往他身后看：“知白哥呢？”
面前来回跳窜的脑袋，晃得他眼睛生疼，江秉一把按住她的肩，哼了一声：“不用找了，哥不会来的。”
“？”
半小时前——
程知白似乎已经准备正式官宣了，整个活动上丝毫不避讳众人的目光。一直和京粟腻歪在一起，从下了采访之后，哥俩没有说过一句话。
望着餐桌上摆放的香槟塔，江秉忽然想起哥总会在他参加这种活动前叮嘱他不准喝酒。
可这次，哥没有说。
哥就坐在他的斜对面。
他喝了一杯，哥没有发现。
第二杯，哥也没有发现……
……
看着桌上空了大片的高脚杯，他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忽然摸到了脖子上起的小红疹，满意地站起身朝哥的方向走去。
“哥，我……”
看到他来了，程知白松了口气，率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阿秉，你来得正好，粟粟有点喝醉了，最近不太安全，我等下送她回去。还有那个京怡说在酒店的停车口那边有东西要给我，我脱不开身。阿秉等会帮我去一趟，可以吗？”
心底一丝希冀瞬间被浇灭干净，少年沉声:“嗯。”
程知白站起身，将一旁的京粟扶起来，招呼了一声：“阿秉，那我先走了。你等会把我那辆车开回去吧。”
似乎想起什么，他后知后觉问了句，“阿秉今天没喝酒吧？”
浓重的酒精味在鼻腔内萦绕着，江秉若无其事地笑道：“怎么可能？哥知道我不能喝酒的。”
“那就好。”程知白点点头，“等下你也早点回去吧。”
“嗯。”
直到目送哥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收回目光，随手抓了一个服务员，问：“我身上的酒味重吗？”
这身上就跟掉进酒桶里一样，服务员点了点头，没忍住问了句：“先生，您这是喝了多少啊？”
“大概就一点点吧。”
得到了答案，他勾了勾唇角，抬步离开。
可是，哥没有发现呢……
收回思绪，察觉到周围草堆里狗仔队窸窸窣窣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心中生着一股怨气，江秉的声音比平日了低沉了不少，他的话里带着冷箭：“顾念念，你就那么喜欢我哥？”
他还记得这人前段时间还在她面前叫着资金紧张，转眼就不惜耗费大量财力来找人来偷拍。
“……”
中间出了那么大差错，顾念念懒得和他多做纠缠，正打算转身离开。
却被那人突然拦住了。
他一把牵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拽，顾念念穿着高跟鞋一个没站稳，身子顺势转了大半圈，跌进了一个满是酒气的怀中。
这时，周围的闪光灯突然亮起，紧接着是“咔嚓咔嚓”一片。
操!
老娘要的是和男主的偷拍！
顾念念慌了神，想要叫停那些人，谁知，黑心莲的双手却死死地锢住了她。
那人在她耳畔边喷着滚烫的气息。
他说：“顾念念，和我炒作也一样能够上热搜，别再来找我哥。”
顾念念：“……”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霸总小说里的男主妈妈：给你三千万，别再来找我儿子。
但你的那张脸值三千万吗？
能让我刷分吗？！
眼看狗仔们正要收队撤人，顾念念顾不上其他，她一脚踩上黑心莲的鞋，六公分的细跟没留半分情面，笔直地戳下。
钻心彻骨的疼痛随之而来，几乎是一瞬间，江秉的酒醒了一大半。
他吃痛一声，松了手。顾念念趁着这个机会，飞快地朝那些人奔去。
可做了那么多年的狗仔，业务能力自然不是吹的。只见有人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尾，一辆小面包车停得稳稳当当，所有人麻利地跳上了车。扬长而去……
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顾念念：“……”
好像还真的挺专业……
操！
好歹你也看一下拍的是谁？!
这回，顾念念是真的体会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了。
不出十分钟，她和黑心莲“幽会”的消息立刻在网上疯传。
看着社交平台上飞快飙升的热度，顾念念差点哭出了声。
这要是——是男主和她的热搜该多好？
身后，江秉一瘸一拐地追上来，他气恼：“喂，顾念念你疯了？”
倒计时还有最后十分钟，几乎是已经成为了定局。
顾念念没吭声，只是面色惨淡盯着远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不知为什么，看着顾念念这副样子，江秉莫名其妙变得烦躁：“你干什么，不就是抱了一下？”
委屈以及懊恼一股脑窜上，几乎是在话落的同一瞬间，她的泪水像豆子一般滚落。
顾念念依旧不理他。
似乎看到了她手机点开的热搜界面，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哭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我的热度不会比哥差。”
顾念念一把推开那人，哑着嗓子：“滚开！我想回家——”
“什么回家？”江秉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