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现就好。
裴元松了一口气，开始正常地享用程韫准备好的豪华早餐。一勺热腾腾的粥落入胃袋，令人一大早便振奋起了精神，他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完全没有在意身后的程韫走进了洗手间，轻轻拿出了一罐红色染发剂。
好啊，居然敢骂我是笨蛋。
她磨了磨牙根，将红色的颜料轻轻涂抹在裴元的头顶，将周围的头发染成了一朵圆圆的小花，唇边勾起一丝恶劣的笑意。
以裴元的身高，宋年根本不会发现他头顶有特殊颜色。而公司里的人就算发现了，最多暗暗诧异裴元怎么突然改变风格，也没什么人会直接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方才裴元在洗手间里和宋年的对话，她可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宋年手上能够用来应付她“检查”的猫片越来越少，所以今天，裴元的工作还包括了补拍装猫小视频！
这下子，豌豆黄的脑袋也要不可避免地变红了吧！
……
“所以，今天的视频呢？宋先生，在吗？”
程韫拿起手机，微笑着敲打着键盘，催促屏幕那头的宋年。晚饭时间到了，是时候发出新的视频打卡了！
“昨天豌豆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呢，今天吃的还好吗？拍两张照片我看看。”
正在办公室的宋年看到信息，当场慌了神。
往常他都是这个点儿给程韫发视频的，但是程韫都不会催促，只是在看完以后回复一些“知道了”、“很不错”、“下次灯光亮一点”之类的话。
今天是怎么回事，她居然还主动来问了！
“啊啊啊啊啊！这怎么办！裴总，你想想办法！”
水盆边，变成豌豆黄的裴元一边洗头一边大怒，伴随着“喵喵喵！”的大叫声，水花溅了一地。
笨蛋，当然是你，你先想办法糊弄过去啊！
他这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一块颜色，直到刚才变成猫准备拍摄，两人才从对方眼里看到震惊。宋年一把将他捞起来在脚底下垫了块毛巾，飞快地建议道：“要不今天不拍了，您就这样先回去？”
“喵！”
强烈拒绝的语气。
红色的颜料特别顽固，沾了水也搓不掉，宋年几下揉搓，甚至扯下了几根猫毛。豌豆黄肉滚滚的身躯扭动着“嗷嗷”骂人，管家先生只能手忙脚乱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橘猫挣脱了他的手臂跳到了落地镜子前，焦虑的在镜子前面走起了圈圈。宋年急中生智，蹲了下来，又想出了一个补救措施。
“反正这是在公司里弄上去的颜料吧？程小姐那里我去解释，就说……就说是我侄子涂鸦搞成这样的！然后您明天再悄悄把染色的头发都剪了，这样就没人会察觉不对劲了！”
“那你还不快去回复她？”
裴元变了回来，湿着头发黑着脸，煞星一般坐在沙发上。
“公司里弄的……那是谁？谁这么卑鄙恶毒，敢在我头上弄恶作剧？快去查！”
“那我该怎么说？是说猫头上红了还是您……”
“当然是我！”
“恐怕不行，裴总，万一这事儿被员工传到论坛上呢？程小姐是有员工登录号的。”
“……都封了，快去封！”
……
李明月吃着盒饭，在电话里絮絮叨叨抱怨。
“所以是抄检大观园，一场无妄之灾啊！我真是搞不懂到底是哪个有病的闲出屁，居然在裴总头上动土！偏偏监控今天还正在维修，我们这些人真是倒了大霉了，平白无故被翻箱子柜子，查有没有带染发剂和喷漆。”
“哼哼……话说我要真是有这个心思，非得给他染成绿色不可！红色还便宜了他呢！”
程韫抱着手机哈哈大笑，差点把手中的串串都掉到地上。
“你和我说这个不违反保密条例？”
李明月：“哎呀，随便啦，确实是有封口令，连咱们的内部论坛都临时关闭了呢。不过和你吐槽应该没事，难道裴总会恼羞成怒来针对你吗？”
“那倒是，多谢你还想得起我。”
程韫笑道：“你晚饭还没吃完吧？小心呛到哦！”
门铃一响，程韫带着串串去开门，门外的宋年礼貌地鞠躬，一个圆圆的带着红点的脑袋从门口挤进来。
豌豆黄“喵”地叫了一声长音，嗲声嗲气地往她脚上缠来，浑身上下都在说着“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程韫挂了电话把它抱起来，看着它的脑袋惊呼道：“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侄子太调皮了，把颜料涂到了它头上。”
宋年歉意十足地低头：“不过这个没什么毒性，我已经批评过这熊孩子了！”
“算了……小孩子嘛，也没办法计较这个。”
程韫在心里为背锅的五岁小朋友抱了个拳，面上则是淡淡地笑着，甚至还揪了揪豌豆黄头上的那片红色的毛发。
“丑猫猫！叫你多管闲事招惹小朋友！”
裴元：我忍。
见她态度平和，宋年的神情明显就放松了些，“谢谢……我猜多洗几次应该会变淡的吧，那我今天先回去了。”
“哦，路上小心，回见！”
程韫关上了门，面对怀里瞪着大眼睛四脚朝天的豌豆黄，左看右看，温柔地掏出了一把小剪刀。
“这么看还真的怪难看的，不如我们都剃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