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昀郡将一张表格推过来:“上星期的考勤,你迟到的那天,怎么没有计上?”
明雪看了眼纸上的记录,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装傻:“我也不清楚,可能考勤的机器坏了吧。”
许昀郡盯着她:“别说你不知道,有人帮你记上了。”
明雪眨眨眼说:“那一定是觉得我可爱,所以帮了我,看来我人缘不错嘛。”
“可爱?”许昀郡笑了笑,自解说,“是又可又爱。”
明雪莫名觉得他那股笑带着不怀好意。
许昀郡忽然说:“前天去你家的那笔账还没算,要不今天搬出来一起算算。”
经他提醒,明雪这才想起来,他在说哪桩事。
前天明英俊打电话给许昀郡,问他有空带明雪回家吃顿饭,这邀请的意图仿佛他是人亲儿子,她只是人未来儿媳妇。
许昀郡对明英俊向来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到了她家已不像头一回陌生,但送东西上门的礼节回回到位。
那天他大肆地霸占明雪的房间,翻找她的过去。
他喜欢看她小时候的照片,百看不厌。
明雪随他在那独自欣赏,自己走开去做别的事,等被他叫着名字进去的时候,她就知道遭殃了。
许昀郡不知是什么憋不住的好奇心,居然翻到了她压在柜子垫纸下,高中时别的男生写给她的情书。
当她看到那眼熟的信封纸时,整个人都炸毛了,已经预见晚上的日子有多么不好过。
结果,那天晚上相安无事。
他甚至不知中了什么邪,更多的是亲吻她,边亲边吐出些从未对她说过的情话。
明雪记忆里很好,听见他那些话,就知道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仿照着那些男生情书里面的句子,做了些改编再说给她听。
但她乐在蜜罐里,像是飘在云端上做梦似的,就不计较他说这些话的来源与实在性。
她当时以为自己开始做女王了,没想到只是一时的女王,今天打卡这事一出,踩到了他男朋友的面子,再次秋后算账来了。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都算在自己头上。
许昀郡见她似乎没办法,抬手招了招她:“过来。”
过来的意思是,不是让她将脑袋伸过去,而是绕过桌子,走到他边上去。
明雪哪能不知道他的意图,之前他有好几次撞见别人贴着耳朵跟她说话,就专门惩罚她进来给他揉肩,还差点被人发现。
不过就是再揉一次肩,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她就是个临时工,关系败露自己丢下摊子跑就是了,反倒是他落不着好,或许会背个对职场菜鸟潜规则的传言。
明雪做好了心理准备,起身朝他走去,刚要将手伸向他肩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进来。
是另一位合伙人严律师,对方并不知道明雪和许昀郡的关系。
明雪举在空中的手有些尴尬,即刻沿着走路的方向,顺其自然地弯腰去拿许昀郡脚边上的纸篓,不经意似的道:“许律师,你的垃圾满了,我帮你去倒了吧。”
许昀郡没什么表示,看也没看她一眼,明雪吁了口气,赶紧装模作样地拿了才扔了两张纸团的垃圾出去。
“等等。”身后有人叫住她。
明雪刚摸到门把,愣着回身,发现并不是许昀郡在叫她,更心虚了:“严律师,你叫我?”
严律师看了看桌上的咖啡,啧了声不满道:“小明,你这工作不到位啊,怎么许律师天天有咖啡喝,我那儿却一杯都没有。”
明雪明白过来,立刻抱歉地笑笑:“严律师,我现在就给你去泡,明天也给你泡。”
严律师开玩笑道:“以后都自觉点。”
明雪替他们关好门,出去后又去茶水间磨咖啡了。
磨咖啡时,有一个跟她同龄,但是已经工作一年的女助,闲来跟她聊了几句,谈律所里的男情女爱。
女助见她是个新人,就爱给她灌输没听过的。
明雪别的不关心,只关心她家男朋友,便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到许昀郡身上。
女助特别能聊:“许律师啊,他受整栋楼的女白领喜欢,我还记得有一次,电梯满员了,许律师上不去,电梯里的女同志专门让其中一个男同志下去,换成让许律师进来。”
明雪听了不禁同情那个男同志。
“还有一次,许律师上班时没开车过来,不知道给谁传开了,下班时门口那场面,等着接许律师下班的女人都候在那儿呢。”
这招蜂引蝶的本事真是抹杀不了。
明雪听完倒着咖啡,问道:“那许律师有女朋友吗?”
女助说:“当然有。”
明雪点头:“他女朋友还不算是透明。”
女助又说:“这事我们一进来就知道。”
“许律师自己说的?”
“严律师说的。”
严律师压根就不认识她,估计也只是听许昀郡说的。
耳边女助仍在叨叨:“严律师说许律师女朋友可漂亮了,让我们不要有非分之想,我倒是想看看究竟多漂亮,说得好像不敢想似的。”
明雪手托自己的脸蛋说:“那要是像我这样,算什么漂亮程度?”
女助理认真打量她:“你这样是很过得去了,说句实话吧,要是许律师的女朋友没你漂亮,严律师就是睁眼说瞎话。”